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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那就應該打個電話,免得家人為你掛心,知道嗎?”老園長覺得她總是外人,有許多事情,還是只有親人才幫得上忙。

  老園長的話提醒了楊凱茵,她忘了,萬一她的父母打電話找不到她,卻得到她離婚的消息,兩位老人家定會為她操心。

  她點點頭,“謝謝您,園長。”

  當天夜晚,她找了個時間撥電話到加拿大去。才響一下,那方就接起了,是她的母親。

  “媽……”她無端抓緊了話筒,湊得更近。

  楊母聽到是女兒的聲音,心下一陣喜悅,“凱茵,這麼巧,媽也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哦,媽,我……”楊凱茵想把離婚的事告訴母親,但話到了嘴邊,卻很難再說下去,想起嗥,她的眼眶又紅了,聲音也哽咽了。

  “凱茵,你聽媽說,不好了,不好了呀!”楊母根本沒時間留意到女兒的吞吞吐吐,她只關心著另一件事。

  楊凱茵一聽她的母親連兩聲“不好”,便跟著一陣緊張,“媽,是什麼事?”

  “我跟你父親……我們的錢……我們準備拿來養老的老本,都被騙光了呀!”楊母邊說著,邊啜泣起來。

  楊凱茵一震,話筒抓得更緊了。“媽……,您別哭……為什麼……為什麼說被騙呢?”

  “這……-唉,我們是想,錢放在銀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便全拿去做『投資』,誰知道……誰知道拿我們的錢的人跑了。嗚,……我們這下子真的是血本無歸了。”楊母說起理由顯得有些掩飾,因為他們把錢金拿去做高利貸了,被地下錢莊騙個精光,總歸一句就是貪財害的。但這麼丟臉的事,她怎能老實告訴女兒。

  “媽……”楊凱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她的父母被人騙財,她也很為他們傷心難過。

  “不只是這樣,我們……我們不止賠了自已的錢,就連……就連你父親朋友的錢,我-些牌友的錢也都賠進去了呀!那時候是我跟你父親找人家投資,現、現在他們全找我們要錢了呀!”楊母在電話彼端哭喊著。

  楊凱茵怔住了,她不知道事情是這樣嚴重,以為錢沒了也就算了。

  “那……怎麼辦?”她握著話筒的手開始顫抖,不知道那是一筆多大的數目,賣了臺灣這棟租給人的房子的話,不知道夠不夠?

  “凱茵,我跟你父親是想……跟我們的女婿先借,你可不可以幫我們問問問嗥啊?”說到底,這就是楊母最終的目的,剛才的哭訴也是哭給女兒聽的,她知道女兒心最軟,會幫他們跟問嗥說的。

  楊凱茵全身僵硬,現在,她不能不跟她的母親說了。

  “媽……我跟嗥……一個多月前就離婚了。”她喉嚨裡又苦辣又疼痛,眼淚又緩緩的下滑。

  電話彼端有好半晌的沉默,楊母滿是錯愕、震驚,還有一股得背負龐大債務的絕望,沒有了一個富豪女婿,誰來幫他們還債?

  “媽?”楊凱茵聽不見母親的聲音,有些焦急了,對著話筒喊。

  “凱茵……天哪!如果媽不是知道你從來不說玩笑,……天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這下要怎麼辦?”楊母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

  而楊凱茵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媽,多少錢?賣了臺灣的房子或加拿大的房子,夠不夠?”

  “賣了……那我們要住哪兒?就算是賣掉兩邊的房子,也不夠還債呀!嗚……”楊母這次是真的哭了。

  “那、那怎麼辦?”楊凱茵睜大了慌亂無措的眼眸。

  第十章

  去年的聖誕節,他和凱茵在做什麼?望著窗外紛飛的雨,問嗥緊緊握拳,神情是又自責又懊惱。

  已經一個多月了,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他的凱茵……在哪裡?

  她是否故意在躲著他?但願是的,那起碼表示她很安全,沒有危險……

  “可惡!為什麼一個多月了還找不到凱茵!為什麼?”他再也壓抑不住滿滿的憤怒和害怕,拳頭打穿了玻璃窗。

  玻璃霎時碎落滿地,鮮紅的血液緩緩從他手上滴落。

  沈東白才剛打開他的房門,就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而他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息,那麼沉穩,仿若視而不見,臉上依然是那副神秘難測的表情。

  他走進來,睇一眼問嗥的手,然後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流血了呢。”

  “你來……是有凱茵的消息?”

  在問嗥靠過來,差點用那只受傷的手碰到他的衣服以前,沈東白仿佛早已料到他的情緒浮動,先把腳步往後挪了。滿意的看一-眼他依然潔白的襯衫,他揚起嘴角。“是有消息,不過,你最好站著別動。”沈東白睇一眼他的腳步,他不想讓身上的襯衫因為他這一“興奮”而遭殃。

  他很快的接著說:“昨天的出境信息上有楊凱茵的名字,經過查證,確實是凱茵沒有錯,她去加拿大了。”

  “真的?”問嗥臉上多日來的陰霾在刹那間一掃而空,他的神情是那麼激動、那麼興奮,受傷的手依然淌著血,但他似無所覺。他終於知道凱茵平安,知道凱茵在哪兒了。“快!快把機票給我。”

  “這小子有第三隻眼啊?沈東白一點都不想說是他們的默契好,更不想認為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連機票幫他買來了他都知道。

  在問嗥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向他要時,沈東白立刻就奉上了,而且還是閃得遠遠的遞給他。“把手包紮一下再去。”他的交代,像是怕他再去到處“弄髒”別人的衣服似的,可是一點也沒有關心的成分。

  問嗥白他一眼,看在他要立刻到加拿大見凱茵,沒時間跟他計較的份上,這才沒理他。

  到加拿大那天,聽著母親不知所措的哭訴,而在母親的請求下,楊凱茵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她,並立刻飛到加拿大來。

  她知道即使她來了也幫不上父母的忙,但她起碼可以安慰他們,一起想辦法。

  她一點都不知道母親把她叫來是另有目的的。直到她來了,才漸漸發覺不對。

  她的父母一看見她,像見到救星般,也不見悲傷了。以為他們看得開,她也松一口氣。

  晚餐的時候,家裡來了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父親說是他的朋友,她也禮貌的幫母親招待客人。

  一直到上餐桌,楊凱茵才終於肯定不是她多心。這個父親的朋友從進門後就盯著她,眼光始終沒離開過,而且那閃爍的眼神顯得輕佻,有點可怕,教她心裡莫名的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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