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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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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你抄的?”她的聲音有些顫動。 香晴瞅她一眼,微笑道:“少爺的書房。有一次我去整理,發現一疊紙上全寫著這首詩。你,你猜得到少爺這首詩是為誰寫,是嗎?” 香晴本不欲撮合他們,就擔心琋兒日後受罪,可連月來見她面色無光,異常消沉,實在已經不忍看下去。且不管了,總得先顧著眼前。 棠昱琋垂下灼燙的目光。從兩個月前她和少爺在亭台鬧得不愉快以後,他便幾乎在藏書閣中隱居了,昨日縱然老夫人特別吩咐,他也未出席宴席。 可這首詩她應該是最近才聽到的吧?有好幾個夜,她都聽到一個深情的聲音,她知道是他,就因為知道是他,她才會以為自己在作夢…… 不是夢,他原來總在夜夜來看她,是嗎? 他不生氣了?可依他的性子,一定拉不下臉……棠昱琋想到他每晚都坐在她枕前瞪著她著惱……她緩緩揚起嘴角,展現甜美迷人的笑容。 兩個月來陰霾重重的鳳眼,如今守得雲開,這時顯得特別光明璨亮。 都不知道,少爺原來對她這樣深情。 “好美的鴛鴦白玉。”香晴發現梳粧檯上,淩羅巾上放著一塊掛胸白玉。 “啊,昨天沐浴之後忘了戴上,難怪覺得哪裡不對。”從甯采笙給了她這塊白玉後,她除了沐浴時拿下,就連就寢也是不離身的。“這是義姊送我的彩鳳白玉,說起來我也才見過她一面。” “彩鳳?怎麼刻著鴛鴦的玉珮卻叫彩鳳,其中有典故?”香晴正在為她梳雙鬟,一邊又多瞧一眼玉珮上的圖騰,有些好奇地問。棠昱琋一聽,這才把正想著少爺的心思收了回來。 “鴛鴦?不是彩鳳嗎?”她拿起玉珮仔細瞧了瞧,這才發現甯采笙給她的彩鳳白玉,居然彩鳳飛去,遊來了一對鴛鴦?!這……豈有如此荒謬之事!“怪了,明明給我時是吉祥彩鳳呀,我還看過,就不是這對鴛鴦……”腦中靈光一閃。 “彩鳳化鴛鴦?這怎麼可能,該不會是你記錯了?”香晴微笑,在她發上插一對蝶形釵,這叫彩蝶舞雲中。 “不是我記錯,是……”有人換了。誰呢……她應該知道,還能有誰? “你?”香晴瞅著發愣的她。 她撇了撇嘴角,紅唇開似桃花豔。“香晴,你幫我一個忙……不不,這件事應該找香藍,香藍人呢?” “到廚房去拿點心了吧?什麼事我不能幫忙?”香晴狐疑地瞅著她。 “你不適合。”鳳眸盡是狡黠,桃花顏上更掩不住促狹光芒。 香晴一見琋兒這副久違的模樣便知道,不曉得哪個人要倒楣了。 “多謝你將我排除在外。”香晴光望著她“迷死人”的笑容就忍不住在心拜佛,這種“狼狽為奸”的事,的確是香藍適合,謝天謝地。 唉,何必一到秋時節,便要埋怨落葉紛飛呢?須知,許多事情的發生都是春天惹來的啊。所以說,不必怨搖落,多事是春風。 “不是認真的吧?”香藍攢著柳眉,連她都覺得這不是好計,弄假成真可不是好玩。 本來凝望著湖中的片片枯荷,正在蹙眉,棠昱琋聞言轉頭。 “自然認真不得。香藍,我這條命系在你一張嘴上了,你可要為我賣力些。”棠昱琋合掌對著天拜了兩拜,“這一鬧”可關係她的性命,玩笑不得。 “行啦,我這方面可以安,不過少爺那裡……我可不敢保證了。”香藍夠義氣,膽子也夠大,但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玩一條命吧?這會你她也還猶豫。 “你,我看先找福伯過來好不好?萬一少爺那裡……也好照應。”香晴一張玉臉已經有些白,三人之中就她最膽小,到現在她還是不贊成琋兒如此“玩命”,可任她說破嘴也阻止不了,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 “香晴,你要找了福伯來,擺明是『不打自招』。別把少爺當傻子,他腦筋一轉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們三人都要死得難看。”棠昱琋瞧瞧自己的衣裘, 一襲低胸白綾羅,外罩淺黃碎花薄紗,腰系淺黃絲絛,彩鳳繡鞋……會不會穿得太單薄?可平常就這麼穿,眼下要多加一件衣服,也怕要惹來起疑……還是只能求天保佑,別教她得不償失才好。 “極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得神知、鬼知,人人不知才好,我可不想被少爺剝去一層皮。”香藍兩手摩擦著雙臂,想起若被少爺知道了的下場,便打從腳底生涼。 “香藍,你,你們還是打消這主意好不好?”香晴是怎麼想怎麼不妥。 兩人對看一眼,同時對香晴擺了擺手。 棠昱琋說:“你回屋等著。” 香藍說:“免得礙了我們。” 倘若有人問,秋意竟如何?他便要說,故人不可見,寂寞平林東。 “秋心”所見點點“愁” “不好啦……不好啦……”隱約的喊叫聲傳進藏書閣。 上官耀立在窗前,正凝望窗外一片蕭瑟景物出神。聞聲,一時難辦真假,立刻收心靜聽──“救命啊!落水啦!琋兒投水了!快來人啊──”那是幾乎要扯破了喉嚨的求救聲。 “琋兒?!”上官耀整個人彷佛被當頭潑下的冰水驚醒,全身一震,心臟幾乎停了,白著臉沖出藏書閣。 “天啊!琋兒快沉了!快來人啊!”香藍一邊對著藏書閣的方向叫著救命,一邊忙著看湖水中的情況,真是愈看臉色愈白,少爺怎麼還不出來,再晚琋兒當真要沉了!她不諳水性啊,死了!“琋兒,你撐著點,你可要撐著點啊!”別害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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