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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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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能說主子錯嗎?是她自己的錢財,她借與不借,施捨不施捨,是主子的自由,而柔兒縱有一百個理由,縱有千萬個不得已,縱然她是為了救命,她偷了主子的東西,犯了偷竊罪終是事實。告到官府去,奴婢偷主子東西,罪證確鑿,誰輸誰蠃清清楚楚,怕你辯都不能辯,是是非非又算什麼。”棠昱琋口氣輕輕淡淡,卻讓聽者有萬般皆是命的無力感。 “世間事便是這樣,生在富貴之家便得富貴,出生一般人家也只能怪自己上輩子沒燒好香,這生才沒好命。”香晴是知命認命的,可貴在不怨天尤人。 香藍緊緊攢起眉頭,“天理何在?” “倒也不是那樣絕望,好人總有好報,瞧柔兒不是遇得琋兒和我了嗎?我們幫她籌款贖回了金飾,並且陪她一起送回給她的主子,琋兒還向老夫人借了銀兩給她的哥哥療傷,她的哥哥傷癒後又開始工作了,這會兒正努力攢錢要讓妹妹將來過好日子呢。”香晴笑道。 “遇見你們那才真的叫幸好,否則不白白送掉一條命了?跟了那樣的主子,柔兒可真可憐,真不幸!”香藍忿忿不平地道。香晴和棠昱琋對看一眼。 “我現在明白了,原來也有這樣的主子,難怪你們要我謹言慎行。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那麼慘啦,老夫人和少爺都有一副好心腸,不是說好心有好報嗎?更何況他們的眼光也不至於太差嘛。” “香藍……你還不明白嗎?”香晴有口難言。 “明白什麼?”香藍單純明亮的眼睛望著她。 香晴半天不開口,棠昱琋便輕淡地說了重點,“柔兒那位主子,就是鄭家小姐。” “不……會吧?!”香藍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千真萬確,是咱們日後的主母。”香晴輕蹙黛眉,可見得她也為此煩惱。看著眼前兩人,棠昱琋只覺得胸口更痛了。 天上無私是明月。 無私明月,皎潔銀輝灑進房內,她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的事,翻覆難眠。 鄭家小姐若進了門,上官家將做何改變?她又如何?今日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兒,心就難安。 她緩緩撐起身子坐起來,錦緞繡花薄被柔軟地滑落。 她掀開被子下床。想不到她連自己穿繡鞋都吃力,看樣子她真不該連今晚的藥都偷偷倒掉。 她按著胸口,緩緩站起身,才站直身子,馬上一陣暈眩襲來,頃刻間天旋地轉,搖晃的身子往前傾倒──結實的臂膀及時接住她! “你起來做什麼?”上官耀壓低的嗓音滿滿是不悅,要不是他就在門外,她這一摔,一暈厥,怕不到早上才有人發覺! 意外有了依靠,倒是教她頓覺慶倖和安心,但待暈眩感淡去,腦袋回復了作用,她不禁詫異道:“少爺?你怎麼在這?” 她聽出他的聲音,幽暗中,依稀可辨他俊逸的輪廓……幾天以來,他除了每天早晨來為她診療外,幾乎都在藏書閣,就連夜晚也在那兒睡下,這是她聽香藍說的。棠昱琋微紅了臉,也不知怎麼了,怎麼這會兒見著他,心裡便一陣莫名悸動? “我問你起來做什麼?”他環著她輕盈柳腰,摟著她的動作看起來還無意攙扶她回床榻。 “我睡不著,想到院子走走。”她壓低聲音,只因香藍、香晴就睡在前房,她要是不小心驚醒了她們,只怕眼下這情況是解釋不清了。棠昱琋攢起眉頭,“你怎麼可以在半夜三更進我房?” “還想到院子走走嗎?” 棠昱琋狐疑地瞅著他,可惜一室幽暗,月光無法將他的表情照得清楚。她正在疑惑之際,身子突然騰空,上官耀輕易便將她攔腰抱起。 毫無預警,害她險些驚叫,待一定神,他無聲無息的步伐已經走下樓梯。 她攀著他的肩膀,不論是手指或身體都感覺得出他有著結實硬碩的身軀,過去便一直有所覺,只是怎麼都懷疑不到他會武功這件事上,畢竟從未見他習武過…… “我想起來了,你不許我靠近藏書閣,是因為你在那兒練武,是嗎?” 上官耀抱著她走出前庭,在清朗的月光下,幽靜的夜色中,桂香滿庭,他放下她,輕輕地將她鎖抱在懷。“你很好奇?” “老夫人明明不許你舞刀弄劍。”是夜的關係?他的胸膛今夜特別吸引她依賴,總覺得舒服又有安全感,而她……怎麼好像仗著身子虛弱就變得特別大膽了? “你不喚奶奶?”他有一些意外她肯安靜地倚靠著他。上官耀揚起嘴角,聲音放輕柔,像是怕驚動這份安靜似的,連摟抱她的動作都顯得異常輕柔。 “當面我自然改口……你希望我稱你為兄長?”只有一次惡作劇的喚他大哥,雖然老夫人認了她做孫女,但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上官家的小姐。 上官耀沉默,只有手臂收緊了。 棠昱琋一怔,緩緩地仰起臉,在清月下望住他,“少爺……你有可能在今年和鄭家小姐成親嗎?” 上官耀攢起眉頭,“問這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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