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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璟這才把信往後遞,冷少懷趕緊搶過,鬆手放開他,立刻把信捏成一團,緊握在手裡,心跳才緩緩穩了下來。

  她瞥他一眼,方才在身後捂住他眼睛,和他貼得極近,心情鬆懈後,她這時才發現,短短數月,他又長高不少,幾乎與她齊肩了。

  羅璟眨了眨被她壓痛的眼睛,突然看著她的手道:“我聞到你手上有淡淡的藥味兒,跟信紙上的味道一樣,莫非是你愛人生病了,所以你才望信歎息?”

  “王爺,屬下屋門已關起,王爺進來之前,應該先敲門。”她淡然不悅道。

  “就因為你大白天的關門,我才好奇你在裡頭做什麼?要是先敲門還有什麼樂趣。”羅璟笑嘻嘻地直言。

  他不是一早進宮去探皇上的病了嗎?出門之前他面色嚴肅,毫無笑容,此時看他神清氣爽,如沐春風,莫非……

  “王爺,皇上好些了?”

  羅璟雙目一亮,笑起來猛力拍她的肩,“你說得不錯,太醫們後來商量出一套方法來醫治我父皇的病,今日我進宮,父皇已經能夠坐起來進食了。”

  “這麼快?”她難掩訝異,極想知道太醫們用了什麼法子,正欲進一步追問。

  “冷少懷,你休想轉移本王的焦點,快快說來,你愛人究竟生何模樣?”他四處張望,本想找一張椅子來坐,他這小房間內簡單得很,只擺了幾個櫃子和箱子,唯一能坐的只有床。他就近往床上一坐,拉起寬袖揚了褊,道:“去把窗子打開,熱死了!”

  見他坐在床上,冷少懷眉頭微扯,開口道:“王爺,外頭有椅子,請到外面坐!”

  “你真囉唆,本王愛坐哪就坐哪,你快說吧!”

  她手握一團紙不能放,轉身走到窗邊,打開房內的兩扇窗戶,站在窗前,午後的微風穿過樹梢撲面而來,她才發現她臉上盡是汗,連頸項都濕了。

  “總管,是你愛人標緻,還是我宛兒美麗啊?”

  冷少懷繃著一張冷臉,幾次啟齒難以回答,避題回道:“王爺畫中美人更勝一籌。”羅璟年輕的臉龐馬上笑逐顏開,鼻子高高挺著驕傲,“我就知道我的宛兒傾城絕色,豔冠群芳。”

  冷少懷依然面色冷漠,也不接話。

  羅璟繼續說:“總管,雖然你的愛人容貌不比我宛兒,不過她慇勤來信,對你情深意重,倒是個癡情佳人。你與她如何結識?她究竟生得如何啊?”

  她怎麼知道一個無中生有的女人,生得如何?

  她沉默一晌,瞪著他白哲的臉皮,紅潤的嘴唇,若有所思。

  “王爺真想知道她的長相?”

  “是啊、是啊,你快說。”他最愛聽別人的風花雪月了。

  “……她臉皮白皙面皮厚,一雙濃眉粗性情浮,鼻高耳大傲慢無狀,唇紅齒白口無遮攔,身形……正與王爺一般。”她筆直看著他的臉道。

  羅璟聽得認真,愈聽愈同情,聽到最後那句話一愣,摸摸自己滑嫩的臉皮,狐疑地啾他一眼。“冷少懷,我怎麼覺得你話中有話?你愛人當真如你所形容?”怎麼聽這形容倒有九分像他,唯一一分不像的只有性別。

  “王爺,若非大膽厚顏,性情浮躁,口無遮攔的女子,豈敢密集寫書信給男人?”

  “唔……此言有理。”但一個女子長得像他的身形……羅璟低頭看看自身,他不練武,沒有結實肌肉,不過他可是堂堂男兒,胸前平平,腰身直,絕對沒有女子的柔軟胸房,纖纖柳腰,若有女子身形像他!這能看嗎?

  這冷少懷根本是在欺他!

  “總管,聽你口氣似乎不喜於她,你不說她是你重視之人嗎?”他眯起了怒眸斥聲:“冷少懷,你前言後語矛盾,是以為本王好戲弄嗎?”

  ……這時候他倒精明了,怎麼不見他在書房聽夫子講課時拿出腦袋來?

  “既然皇上龍體好轉,王爺也該專心學業了。屬下去請夫子,王爺請先回書房溫習功課。”她面色一整,鳳眼冷。

  羅璟原本在床上坐得好好的,正擺著好大的架式生氣著,一聽他要去請夫子,馬上像火燒屁股彈跳而起,“你這狗奴才,本王才覺得你有點人性而已,你馬上就露出冷血無情的一面來!該知本王數日未合眼,此時體力不濟,哪有精神聽夫子說課!”

  “我瞧王爺很有精神探聽屬下私事,也該有精神聽課了。”

  “……本王回府,還未去向宛兒報喜,她必還掛心我父皇病情,我去宛芳園,稍後回房小憩,晚膳再叫我。總管今日無事不必來擾!”他寬袖一揮,逃難似的匆匆溜出房去。

  冷少懷也沒攔他,緊緊握著手中一團紙,手心已然濕透。

  等她確定羅璟跑遠了,不會再回頭,她立刻點起燭火,把紙燒成灰燼,隨風湮滅了她是宋宛兒的證據。

  “總管”之位,她須坐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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