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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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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晚了,那個帥小子怎麼沒過來接你?這樣不行啊,你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以後他要是沒空,你儘管叫阿伯的車。” “阿伯,我……”不是要去找他。一句話而已,卻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冰冷的夜晚,穿不暖的外套,淒慘的雨聲,隔壁的情人,一切的一切,都催促她往雷厲風的住處去。 心緒繁亂,她幾乎被一份思念給撕裂,儘管微薄的理智拚命在嘲笑她的膽小和軟弱,甚至使盡全力阻止她,她卻依然猶豫不已,一顆心臟狂跳著抉擇時刻,耳邊依稀掠過阿伯熱心的聲音,她應該集中精神聽的,卻很難,她應該要阻止車子駛向他的住處,她知道她應該要的,但聲音為什麼就是出不來? 猶豫再猶豫,插在口袋裡的手裡緊緊握著鑰匙,狂烈的思念像惡魔出籠,妖嬈多姿地變換出雷厲風的模樣,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他低沉的耳語,他迷人的微笑,他纏綿悱惻的吻,他溫暖的懷抱,他……一切的一切,都在她面前舞出最撩人的姿態,拚命勾引著她深墜的心,她──投降了。 “到了。”車子停在雷厲風住的大廈大門前。 “謝謝你,阿伯。” “不用客氣。雨還那麼大,後頭這把傘你先拿去用。” “不行,你待會兒也用得到,我不要緊的,反正都已經濕了,一樣是要換衣服。” “好吧,那趕快進去換衣服,幫我跟那個帥小子問好啊。” “好……阿伯,我改天再請你吃水餃。” “好啊,你包的水餃最好吃了。” 聽到這句話,她很開心的笑了,揮揮手送走了車子。 還是滂沱大雨,在警衛室打了招呼,她趕緊穿過庭園,走進大廈。 一身濕淋淋進入電梯,一下子就到了他的住處門口,她手上的鑰匙幫她打開了那扇門,裡面…… 暗的。只有壁燈。 在嗎?她脫下鞋襪,光著腳丫,踩過的冰冷的地板濕答答地滴出一條長長的水鏡,一直拖到房門口。 怦、怦!方知畫兩手按住心臟,停頓了一會兒,才伸手打開門。 怦、怦!怦……幽暗的光線,依稀可辨淩亂的床上無人的痕跡。她打開燈,緩緩吐出一口氣,平靜下來的心臟既安心又失落。 不在……不在啊……她拖著冰冷的沉重的身子,無意識地走近床鋪,仿佛催眠一般,只為了靠近一股溫暖,為了得到真正的休息。被子……緊緊抓在手裡的這條被子,有他的味道,熟悉的,安心的……可以有一場美夢了。 厲風……看見厲風了……他老是愛生氣,嘻嘻。 喀嚓! 走進玄關,他脫下鞋,卻忽然停住了動作,全神凝聚起的嚴峻的目光沿著地板上一條帶狀的水鏡延伸到房間的方向──燈,亮著!房門,開著……知畫! 熄滅的火焰重新點燃,好久不曾聽到的心跳聲激烈的鼓動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門口外……忽然煞住。 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不用想一定是帶著滿臉發情般的傻笑!雷厲風隨即惱怒地拉下臉,硬是不肯喜形於色,刻意的板著冷怒的表情走進去。 他一雙凶帶怒的眼神,一下子就找到焦點,瞪著床上人兒── 搞什麼!他裝腔作勢進來,她卻已經呼呼大睡? “方知畫!起來!”一肚子火氣難以宣洩,他扯掉她緊抓著的被子。 “嗯……”翻個身,就毫無動靜。 “方知畫!”他抱起胸膛,管住自己拚命往她伸延的手,緊攢眉頭怒視趴睡的人兒……她幹嘛,洗過澡嗎?那麼濕的頭髮也沒吹幹就倒在床上睡?為什麼連衣服也……他瞪著地板那條延伸到門口的水跡。 她淋雨來? “知畫,起來!”他拉起她,卻摸到她冰冷的肌膚,同時發現她臉色蒼白!他低咒了一聲,趕緊把她的外套給脫掉,抱起她沖進浴室裡。 當熱水沖刷而下,她一震,緩緩張開眼來,模糊的四散的焦距逐漸凝聚在一張焦慮不安的緊繃的臉龐上,俊挺的五官,熟悉的獨特氣息,還有這生氣的樣子……她隨即笑了,“厲風,你怎麼了……” 看見她醒來,他內心著實松了一大口氣,但是在焦急過後,卻氣得怒斥,“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似乎就連他的吼聲,聽起來才發現特別懷念。止不住的笑容在嘴邊擴散,想多看他好幾眼,畢竟能在夢裡面聽到聲音的機會不多啊,老是只能見到他的影像而已,這麼清晰的聲音還真難得……但是眼皮好重,好重,撐不開……不行,她得撐著…… “咦……你為什麼要脫我衣服?”就連溫暖的熱水也有實感,他抱著她的身子,那雙手的力度也感受得到,這……等等,好像不是夢? “你這個笨蛋!故意淋得一身濕,你打算折磨我是不?”他氣急敗壞的聲音裡含著惱意和心疼,一面脫掉她一身濕衣服,用熱水弄熱她冰冷的身子。 她困惑地扯眉凝視他,一面努力厘清現實和夢境的界線。她搭阿伯的車來到他的住處,接著倒在熟悉的大床上,夢見了他……她抬眼四望,原來這一片白茫茫的是水氣,不是夢裡雲煙,穿過水氣隱約可見熟悉的鏡臺,上面還有她的乳液。焦距拉回來,落在一張繃著的臉上,她緩緩伸手去撫摸他……有彈性、溫熱的觸感。 “真的耶……” “難不成你還以為在作夢?你這個笨蛋!我如果沒回來,你已經冷死在夢裡了!”他氣得想直接把她給掐死,免得老為她的迷糊提心吊瞻! “好痛哦。”手被他狠狠拍打了一下,都紅了。 “我等一會兒再跟你算賬!”探過她的額頭,應該沒有發燒的現象,他便怒目切齒的放話,關掉水柱,抽了一條浴巾把她的身子擦乾,拿了一件厚重的浴袍把她給裹住,他抱起她回到房裡,拿來吹風機仔細的吹幹她每一根髮絲,在她茫茫然地還疑惑著現實和夢境的時候,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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