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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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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何苦自欺欺人?”路清蓮是依然不動衷腸,神色淡漠,連眼光也更為冷漠。 “本王心裡若非只有你,豈會為你心傷;你若非是本王癡心之人.豈會為你心心念念,痛苦斷腸?清蓮,失去你後,才知你我夫妻情可貴,誰也無法將你取代,那杏兒,是本王一時鬼迷心竅,早已送走,與你才是真情摯愛,我倆情濃,本王知你心善溫柔,何苦折磨本王、不信本王?”李瑋放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抱入懷,緊接著她嬌柔身軀,嗅著她發香,一解相思苦。 她靠在他的懷裡,那溫暖,融了她冰冷的心,他一番話語,喚出她早已乾涸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卻伸芋將他推開。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已斷……白首已無緣。』”她緩緩說,聲音也低了,但心意堅決,兩次期待,兩次錯,斷不再尋回頭路。 “清蓮,”李瑋緊緊的握住她纖細手臂,深情、濃情寫滿在心裡、眼裡、聲音裡,“是本王負你,累你心碎出走.本正失去你,心也碎。”他溫柔的癡戀的撫摸她臉兒,“你便了,可知分離是同憔悴,何苦折磨彼此,” 路清蓮別開臉,“王爺,你走吧。” “除非你隨本王回去,本王不走。”李瑋捧起她臉兒,不教她有拒絕機會,俯首掬取她嫣紅唇兒,她的清香,她的柔情,她的善解人意,——一教他思念得肝腸寸斷,他深深的吻了她…… “不要……”路清蓮睜大一隻眼眸,慌亂的發現自己居然還動情,那驚慌,那心慌意亂,教她完全無措,又羞又憤將他椎開,同時從櫃子裡拿出一把利剪,指向自己。 “清蓮!你做什麼?”李瑋一顆心都要停了,臉上血色乍失,欲上前又恐造成終生悔恨。 “你走,若再不走,我便削去七尺青絲,從此遁入空門!”她眼裡淚光閃爍,聲音也哽咽,縱是明白對他還有情,兩次情錯,心傷已滿滿,身也憔悴,夠了! 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心臟,李瑋望著她,面對她的威脅,千萬句綿綿情語無從訴,相思愁苦是自己招惹,也只有無言。 他深邃的癡戀的眼神凝視她,許久,才不舍地緩緩移開,同時轉身離去。 夕陽一下子沉了,室內轉為昏暗,路清蓮持在手的利剪鏘地落地,只一聲,室內便恢復寂靜……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春漸去,夏又走,已是薄涼深秋,瘦西湖畔,這附近,倒是熱鬧滾滾,一點看不出有秋風吹過的痕跡,仿佛夏未走,春未散。 “聽訊咱們這附近打長安報來了一位王爺啊?” “哎喲,你現在才知道阿,都住了有半年了哪!” “你忘啦,我最近才搬來的。剛才在街頭有聽人提了一下,聽說是為了梅善堂那位好心的梅姑娘啊,” “是啊,他就跟梅姑娘比鄰而居,人人都知道是個癡情王爺哩,人長得可俊了。” “有這麼樣好的人,我半夜都要投奔了,這梅姑娘還堅持些什麼啊?” “……偷偷告訴你,你可則說去。聽說這梅姑娘便是那癡情王爺死去的王妃哩!” “哎喲,又不是聊齋奇談,你說些什麼呀?害我全身起了疙瘩。” “信不信由你,反正是這回事。” “你這麼說,那梅姑娘到底是人是鬼啊?” 這是人多是非也多,只是道人是非時,也該瞧瞧身旁是不是有“當事人”在吧?要不,也把音量減小,還說“偷偷”哩,五尺外都聽到這兩個婦人的聲音了。 芮兒噗呼一笑,要不是被路情蓮拉走,她還想再聽下去哩。“小姐,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數月前,芮兒也由長安來了,她生下一子,放在縉王府交由人帶著,這次到揚州來,暗裡是同情王爺,幫著他要勸回小姐;明裡是來伺候她家小姐,這“勸合”的話,她可是一個字也不敢提,就怕又惹了小姐不悅,再有一次,恐怕此生她真的再也見不到她家小姐了。 路清蓮望她一眼,“芮兒,你該回去了。” “這不是與小姐在走嗎?”芮兒無事地眨著眼,兩人一同去了市集,這會兒正要回梅善堂。 “回長安去,你家中有兒,不該繼續待下去。”路清蓮正色說道。 “那不行,我兒在長安有人照顧,小姐你『隻身』在揚州,芮兒哪裡能安心,得留下來照顧你才行。”芮兒故意這麼說,一字都未提到那“就在隔壁”的王爺。 路清蓮對芮兒話裡的意思是心知肚明,她若接一句“隔壁還有人在”,便是著了她的意。 “隨你吧。”路清蓮拋下她,自個兒走進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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