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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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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講!你對他的感情連瞎子都感覺得出來,何況是明眼人,何況是他?!我真不明白他想些什麼,他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和作法!太教人生氣了!”邯亞頵握著拳頭,恨不得痛打殷柏睿一頓,更懊悔自己剛才沒記得要打他一巴掌為席洛出氣。 “說不定這只是藉口,也許他根本不愛我,他不想天長地久,只是想和我談一段風花雪月的戀愛,所以……他從頭到尾不急著和我結婚。”難怪這樁婚事總是她在一旁乾著急。席洛一想起來就心灰意冷,就感到絕望。 經過這一天,她已經沒有任何被愛的自信了。殷柏睿愛她嗎?還是像一般的公子哥兒一樣,只是在玩一場戀愛遊戲?聽說富家子弟個個如此,少有例外,也許她應該認清事實,而不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是例外,是個幸運兒,如果能看得破,應該比較不會痛苦吧? “洛洛,殷柏睿不是這種人,雖然我不想為他說話,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很愛你。他不急著和你結婚,也許有他的原因吧,你別想得太悲觀。”邯亞頵不是安慰她,僅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說句公道話。 席洛不知道能相信什麼。今天的她心灰意冷、失望透頂,她無法思考,無法想得太多。 “表姊,我真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眼中再度湧現濕氣,聲音也哽咽起來。 邯亞頵想起了閻皝在這場騙局中扮演的角色。他明明知道洛洛是她的表妹,殷柏睿打算設計洛洛,他居然不吭一聲!一想到這裡她就怒不可遏,枉費她…… “洛洛,我們出去走走。”她柔聲對表妹說話,心裡已有了計畫。 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第九章 “你這下把我給害慘了。”待在殷柏睿住的飯店套房中,閻皝不斷地哀聲歎氣,“我好不容易讓她肯看我一眼,肯跟我說話了,現在被你拖下水,什麼都泡湯了。” 殷柏睿神色陰鬱地坐在窗臺邊,手裡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半,他完全沒有聽進閻皝的抱怨,獨自沉浸在醉鄉裡。現在的他只能用一句話形容——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早知道,我真不應該開口幫你說話,現在法國白跑了,這些日子的努力白費了,又得重新來過。”閻皝的手裡一樣是酒,不過比起殷柏睿的狂飲,他算是沾唇而已。 看好友始終不發一語,閻皝終於從沙發裡爬起來望著他。“算了,事情都發生了,你也別這麼沮喪,等洛洛氣消了,肯聽你解釋,一定會原諒你的。她那麼愛你,不會忍心讓你難過太久的。” 而他就不一樣了。他的“愛情”才剛冒出一丁點嫩芽來,就被颱風尾掃到,死得冤枉別說,還死得悲慘,死得莫名其妙! “洛洛剛懷孕,我卻讓她如此傷心……”殷柏睿半醉的眼中清楚地映著憂鬱。他擔心洛洛會哭壞了,想到她淚落個不停的模樣,他就心如刀割。 “對啊,說起來你真混賬,難怪洛洛生氣了。”閻皝心不在焉地附和著,隨意一瞥又看見他拿起酒瓶往嘴裡倒,灌酒像灌開水一樣。“喂,別喝了,醉死了明天怎麼向洛洛解釋啊?你要讓洛洛多傷心一天嗎?” 洛洛……對,明天得去找洛洛!他不能再喝了。殷柏睿終於把酒瓶擱下。 洛洛……肯原諒他嗎? 有別於前幾日的陰雨綿綿,今日的太陽毒辣,熱不可擋。 “奇怪,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出來。”即使是生氣不想開門,依亞頵的個性,也該被鈴聲吵得出來吼人了。閻皝依然是拿一束野百合擱在肩上,一隻手按著門鈴不放,臉色隨著時間的延長愈來愈凝重。 殷柏睿捧著一束向日葵,半天不見人來開門,他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始拍打門板。“洛洛,你開門,讓我見你,洛洛——” 閻皝依然按住電鈴不放。既然邯亞頵固執,他也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堅持。 “哎呀,行了行了,別再按了,別再拍了!”一位中年婦人匆匆從樓梯爬上來。 殷柏睿和閻皝同時回頭看向她。 婦人趕緊解釋:“我是這裡的房東,你們是來找一對姊妹的吧?她們昨天已經搬走了,人不在了。” 一束向日葵落到地上。 野百合也跟著掉落。 “搬走?不可能,她們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搬走了?!”閻皝瞪住那扇門。他不相信。 房東知道這兩個男人不會輕易死心,便從口袋裡掏出鑰匙。“確實搬走了,你們不信的話,進去看看好了。” 殷柏睿迫不及待地一把搶過鑰匙,急切地把門打開。 “洛洛!” 他沖進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了,沙發、桌子、椅子、電視、冰箱……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殼…… “不、不可能……”殷柏睿心膽俱裂的搖頭。他走進席洛的房間,裡面有床,有鏡子,有梳粧檯,櫃子裡還吊著幾件他的衣服……但是屬於洛洛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老天!她們真的搬走了!”閻皝拍著額頭低喃。整個屋子都空了,再由不得他不相信。 “洛洛……你怎麼能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我?”殷柏睿緊緊掐住飄晃的衣服,俊逸的臉龐寫著深深的絕望和痛苦。他沉痛的聲音叫人聞之鼻酸。 房東同情地看他一眼,似乎有話梗在喉嚨,但她最後還是吞了回去,沒有多說。 “老鷹,會找到她的。”閻皝安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他並不絕望,因為找人從來難不倒他。 然而真正讓殷柏睿心痛如絞的,是席洛對他的心灰意冷與無法原諒。若非如此,洛洛不會完全不給他機會的斷然搬走……他到現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傷害席洛多深……他現在才知道。 房東等他們走後,重新把門鎖起來,然後敲了敲隔壁寓所的門。 邯亞頵打開門道謝:“麻煩您了,房東太太。” “倒是不麻煩。只是……看那個年輕人真可憐喲。”房東頻頻搖頭,“我真不忍心騙他。” 邯亞頵回頭看一眼席洛,發現她一臉心疼,顯然是一聽見房束太太的話就心軟了。她在心中輕輕歎息,又轉過頭和房東太太聊了幾句。 要離去之前,房東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年輕人啊,什麼不愉快過去就算了,別擱在心裡太久。” 邯亞頵把門關上,轉身走進客廳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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