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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為什麼不穿鞋呢？”他一把抱起了她，把她帶離開“危險地”。她冰涼涼的手指不小心碰觸他的後頸，更惹得他濃眉深鎖。“……夜裡會冷，你穿得也太單薄了。” 　　“我……我只是起來倒水，一下子而已。”指尖傳來他的溫暖，她緩緩蜷縮起手指，十指不自在地絞握在胸前，“……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被他抱在懷裡，她的視線水平比他還高了一點。一雙手雖然可以直接擺放在他肩膀上，她卻不敢這麼做。她眯起了眼，努力聚焦在他臉上，刻意忽略兩人毫無距離的緊身接觸…… 　　他走了幾步，雖然離開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卻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打算。結實的手臂強而有力地圈鎖著她的腰和腿…… 　　“沒什麼，只是起來……喝一杯。”他靜靜站在那兒，凝視著緊貼在他身上的人兒。她纖細的腰彷佛不小心會被他給折斷似的，他放柔了手力，不敢抓得太緊，“沒想到……你真輕。”身子輕得沒什麼重量似的。 　　“放、放我下來吧？”她漲紅了臉，連耳根子都是沸騰騰，彷佛燃燒了起來。 　　“……好。”他緩慢移動了腳步，走向沙發。她柔軟薄涼的身子在他懷裡逐漸溫熱，他幾乎捨不得放開了。 　　“謝謝你。”她在沙發裡坐下來，空了的懷抱莫名一股冷空氣襲來，她忍不住打哆嗦。 　　白皓人把身上的睡袍脫下來罩在她身上。 　　“不用了，我不怕冷。” 　　“穿著。”握住她的手，不許她拿下來。他溫柔的幫她把睡袍密實的拉好。“我去幫你倒水……不許動。” 　　他一轉身，她赤裸的腳板又貼了冰冷地板。他低沉嚴肅的口氣，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他不悅的瞪眼，她不由自主縮回了腳。 　　“可是地上的玻璃……”她是想去拿掃把來清理。 　　“不要緊。”他走入餐廳裡。 　　過了一會兒，他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讓她小心的捧在手心裡慢慢的喝，而他則很快的清理了地上的玻璃。 　　尹紅菱坐在那兒看得很不安，很想幫忙，但是眼鏡沒戴，視線不清，又光著腳丫，無法越過走廊那碎地玻璃回房間去拿眼鏡。 　　“對不起……我反而給你添麻煩。”她這個管家又一次失職了。 　　“一點小事，用不著跟我道歉。”處理好了，他坐進她旁邊的單人沙發裡。 　　她眯眼凝望他，“你……經常這麼晚還沒睡嗎？還是……在這裡睡不著？”該不會是因為她異常的行為惹惱了他—— 　　“不是。剛才是跟……國外分公司的人談點事情。因為時差的關係。我經常這樣，這沒什麼。” 　　尹紅菱這才安心的露出淺笑。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最近……你……”到底他是怎麼想她的？雖然對他感到歉疚，但她又該怎麼對他解釋她反常的行徑呢？ 　　他……到底對她和黑道人的感情瞭解多少？……他其實應該都知道的吧，他們是雙胞胎，他對黑道人的感情一定一樣也很深吧？……那說不定他其實完全瞭解她的心態，才會這麼諒解她花癡般的行為…… 　　但是，他為什麼要隱瞞他的身分呢？……也是和她周圍的親友們一樣，怕對她提起裡一道人，擔心她再一次神傷？ 　　她困惑猶疑的眼神落在他眼裡……第一次看見她披著長髮，穿著睡衣的模樣，她素淨的一張容顏在夜裡反而更添柔婉魅力，眯起的黑亮水柔的眼神甚至令他的喉嚨乾渴，她的身上披著他的睡抱更溫暖了他心窩…… 　　“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他忽然站了起來，離開客廳。 　　“……晚安。”她眯著眼望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直到捧在手裡的杯子轉冷了，一股冷空氣襲來，她才發現自己又望著那身影出了神。 　　“……唉……” 　　難怪白皓人要避離她遠遠地，他恐怕也會擔心吧…… 　　第五章 　　“……擔心什麼？”錢水意狐疑他一副恍神的模樣所為何來。他這幾天下了南部去忙碌，一回來便被金仙子催著過來了。她一個人不敢過來，說是很難同時面對白皓人和尹紅菱兩個人，但她又擔心尹紅菱的情況。 　　“嗯？……你說什麼？”白皓人抱著胸膛，從書櫃前轉過身，目光似乎是從複雜的思緒裡勉強拉回來。 　　錢水意瞪著他。他剛才說了一大堆，原來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嗎？枉費他還特地把他拉到書房裡關上門來談。 　　“唉……我問你，最近有沒有調果汁啊？”這是最迅速的問法。 　　“你要喝嗎？” 　　“不、不……我只是隨口問問。”他一移動步伐，錢水意馬上揮手阻止，趕緊擺出笑臉來。 　　白皓人瞥他一眼，“昨天晚上……我接到一通電話。” 　　“哦……誰打的？” 　　“我母親。看來似乎……被你猜對了。”他攢起眉頭。 　　錢水意望著他，從他困擾的神色裡馬上會意過來。“你是說，那位李圭玉小姐果真是家裡為你安排的對象？” 　　“嗯。” 　　打從白皓人這朵“水仙”的傳聞在社交界暈染開來，黑、白兩家的長輩就開始緊張不安了。這兩、三年來，不著痕跡為他安排的對象不知凡幾。這一回更絕了，居然連小風宋都成為一場變相相親的工具，讓一個女孩以保母為名，直接住進家裡去了。錢水意也扯起了眉頭。 　　那其實只是他為了讓白皓人搬出家裡，住到這裡來，才隨口說說的話，沒想到會成真了。 　　瞧他不悅的臉色，看來這回不好應付。 　　“伯母說了什麼？” 　　“回家去照顧風宋，不然就是把風宋和他的保母也帶在身邊。”他攏眉輕淡地帶過。 　　錢水意一愣，隨即大笑了出來，“哈哈哈！真不愧是黑、白兩家都畏懼的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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