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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無緣無故被叫一聲“趙太太”,她已經夠委屈了,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人會更“出名”。

  “這樣啊……”他放冷的眼神緩緩有了熱氣,揚起了嘴角,貼近她耳朵低語,“可是薔薇,昨天晚上我一個人睡,才發現天氣轉冷了,你說……晚上怎麼辦呢?”

  “你多蓋條棉被!”她又不是他的暖床工具!

  一下子他就被無情的推開了呢。

  “唉……”趙東風眼角掃到遠遠走來一個婦人,就扯開喉嚨,“馬太太——”

  白薔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清冷的眼神氣急敗壞的對上他眯起的笑眼,似乎也相當沒轍。

  “我是說……隨便你怎麼樣!”打她貝齒間噴出來的是一股很想讓他消失的冷氣。

  他拉下了她的手握住。

  “薔薇,我是擔心你一個人睡,萬一著涼了,我心疼啊。”趙東風牽著她的手,和迎面過來的馬太太打了招呼,走出了公園。

  面對這個男人,不能保持沉默,也不能和他多說——既然連堂堂趙氏財團的總裁都對他頭疼,她似乎也不必太難過!

  窗外的清空朗月,似乎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白薔薇的視線不自覺又落在身邊的男人身上。

  這個性格多變的男人,生活卻是以自己為中心的。明明是特立獨行而又傲慢的男人,卻能給人優閑而從容的“錯覺”。明明腦袋裡早已條立不可動搖的思路和理念,他那騙人的笑容卻老是令外人誤以為他“很好商量”。

  跟他在一起,她發覺她很吃虧。老早以前在外面走過一趟回來她就很覺悟了。在這條巷子裡他是“好好先生”,不懂得怎麼對人笑的她,更是讓附近婦人對他多投遞了許多眼光和笑容——無言的讚賞和同情。

  明明妥協的幾乎都是她,從一雙冷漠和冷傲眼光裡一再修改劃地範圍的也是她,她本來擴得無限大的占地在他面前已經小得可憐,擺放不下的位置裡,似乎已經丟棄了“心高氣傲”和“理直氣壯”,現在可能連“計較”也沒位置可站了。

  當他質詢她投向他的懷抱的理由,向她要求她的愛情時,他又曾經說過他愛她了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也許他是愛她,但卻是在夜晚時用“次數”來算的。她沒有耳聾,可還不曾聽他用嘴巴說過“愛她”。

  這麼說起來,明明在相同的條件下,但為什麼受制的人卻一定是她呢?

  ……條件真的相同嗎?像這種可以用單位來計算的“愛”,從他自信滿滿而且的確令她不得不承認的意亂情迷裡,足夠說明他過去和許多女人累積了不少同樣的“愛”,他已經“經驗豐富”了。而她,卻只有他一個。

  這就好像同樣拿出一張紙,她的只要一張小小的“便條紙”就足夠寫下“趙東風”這三個字。字寫大一點也許還可以填滿一張便條紙。而他,就不知道拿來畫“清明上河圖”的那張紙夠不夠他寫得下和他有過“感情交流”的女人的名字了?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否擠得上最後一角。

  所以說,也許她可能就輸在不同的條件下?

  趙東風抬起頭,笑望著她困惑又懊惱的眼神,“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他的工作還沒結束,卻要她坐在一旁陪他,還隨便塞了一本小叮噹在她手上……但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聽他的話了呢?白薔薇忍不住反省了起來。她的領地裡,會不會連“自我”和“個性”這兩樣她引以為傲的條件,都因為被割地的關係,已經站不穩默默舍她而去了?

  想到這裡,白薔薇忍不住全身發冷!

  她忽然丟下書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她回頭,他依然專注在他的工作上。他似乎只會看住一個大門口,只要她不走到那個“警戒區”,他就可以繼續做他的事情。

  ……就像是要證實自己的想法似的,白薔薇故意在他面前來回走了兩次,他連頭都沒抬。她清冷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緩緩移向門口,同時移動腳步。

  “薔薇,你到底在做什麼?”他不是沒有注意她奇怪的舉動。

  她站在門口,手握著門上的手把,作勢要拉開門出去的樣子。等到他的叫喚,她手又放開了,人又走了回來。

  “我要睡了。”她拿遙控打開門時,瞪著那本“哆啦A夢第十三集”。她當時還深信不疑以為拉起那本書,門就會打開,結果也不過是他把遙控握在手上的關係——也許從頭到尾,她都只是他休閒玩樂時捉弄的玩具而已。

  “好吧,先到房裡等我。”

  “趙東風……我說我、要、睡、了!”聽不懂話,她就好心的逐字說清楚。再聽不懂,他就去抱棉被睡。

  趙東風緩緩抬起頭,瞅著她冷冷轉頭而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扯起深長的微笑。

  “直接說不要冷落你……不就好了嗎?”說起來,她最近占了他不少時間哩。

  唉。雖然是歎息,他的神情卻是愉快的。

  下一分鐘,他已經收拾了桌上的工作,回到房裡——

  他的床上整齊而平坦……看起來有人在賭氣的樣子。

  他走到隔壁,打開房門,裡面是黑暗的,走廊的光線穿了進去,打在床上那個迷人的背影上。

  趙東風走進去,直接用薄被把她的身子給打包抱起。

  白薔薇被他粗魯的行為嚇了一大跳,“你在做什麼啊!放開我!”

  “我習慣睡在我房裡。”仿佛一句話就能交代他準備要把她帶到隔壁的理由。

  “我也是!”雖然很滿意自己強硬的口氣,但是被捆在被子裡動彈不得的身子卻讓她顯得更難堪和可恥。

  “……是嗎?那麼,白天那個答應我,說要隨便我怎麼樣的女孩……是誰呢?”連同一床被把她放在他的床上了,他現在卻還牢牢鎖抱著她。

  她惱怒地瞪著他傲慢的笑容,“我記得你說過,當我說我『羡慕』你能夠這麼為所欲為時,你說,只要跟你交往,我也可以這麼做——但事實是這樣嗎?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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