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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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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意思?看到我你還想逃嗎?”他火大的一把拉住她,想想他兩個多月來的擔心,她居然敢對他說“不”! “啊……好痛……啊……” 痛?藍禦天一臉狐疑。他再怎麼氣憤也懂得拿捏力道,怎麼可能——那是什麼鬼東西? 他瞪著從她手上掉下去的一團白白紅紅的……面紙?藍禦天還來不及拾回焦距,就看見一滴、一滴紅色液體自她手上滴落! 那是……血! 藍禦天鐵青的臉色轉白,急忙拉起她的手,藍色眼神裡瞬間轉為恐慌、難以置信!“這是……怎麼回事?” “我……你先放開我,我把客人的布弄髒了,得趕緊先處理才行——”於非因一見到他就完全慌了、亂了,她強迫自己必須先鎮定下來,唯一的方式就是找事做。 藍禦天張大嘴巴,當真被她亂七八糟的處理順序氣到連吼的聲音都出不來。 “禦、禦天……”她的手被他牢牢抓著,怎麼樣也扳不開。她頭低低地,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藍禦天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咬牙切齒地捺著性子對她“說”——“先處理傷口!” “可是那塊布……”不是,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塊布的下場就是絞碎!”藍禦天攔腰抱起她,再也不理會她有任何碎言碎語,抱著她沖出門。 “你、你……你要帶我去哪裡?放我下來,我不要回去,我不跟你回去……禦天……放開我……”她一急,眼淚滿眶。 “先去醫院!” 醫院……不是回去?於非因這才終於安靜下來。 “可是……我還沒鎖門……”她輕細焦急的聲音,被他給打斷。 “你那個地方就算發邀請函也不會有小偷肯上門!” 住在這種連電梯都沒有的地方,以水泥和鏽鐵做為展示外觀,狹窄的樓梯,潮濕的氣味。真不曉得她當初是怎麼看上這裡的!小偷住的地方都比這裡高級! 一團火紅隱沒,室內的光線轉為陰暗。燈,亮了。 她的傷口縫了幾針,整個手掌包紮了起來。過去她時常跌破皮的地方是膝蓋,最常包紮的地方是兩隻腳,手受傷的次數不多,而且這次最嚴重。 所以,當藍禦天繃著個臉,命令她坐在椅子上不准起來時,她半句也不敢吭。 她唯一的請求,別帶她回去,他已經做到了。 她坐在工作桌旁的椅子上,偷偷覷著浴室裡的他的背影。 藍禦天卷起了袖子,在水龍頭下洗著那塊沾了血跡的布。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龐,她也能夠想像得到此時他一定正皺著眉頭,相當不高興吧。而她,她不只全身在抖,連一顆心都在發抖。雖然緊張那塊布,她更緊張的是面對他……他,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樣了,換成過去,他不可能還肯讓她回來,更會實現他的誓言——絞碎那塊布。 “禦天……你泡著就可以了,我晚一點再洗。”其實一隻手,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同樣的,只有她一個人,她還是活得下去,並不像過去她所以為的沒有他在身邊,那麼無法想像。 藍禦天對她的話根本置之不理。他瞪著那塊布,倒了幾乎一整瓶的洗衣精,胡亂的搓揉。 於非因聽不到他的聲音,早已經坐立不安了,“禦天……”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於信鴻來找過我。” 她的心猛一跳,不光是為了他突然出聲,也是因為他主動提起於信鴻。她不由自主地抓著心口。“是……是嗎?” “他說,你給了他一段快樂的時光,他很感激你。”他低沉平穩的語調聽不出喜怒來。 “咦?可是……” “他知道是他誤會了你。他說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夠親自向你道歉。” 她猶豫地望著他的背影,“這是真的嗎?” 藍禦天回過頭來,冷藍的目光直視她,直到她紅著臉別開了視線。她、她知道,以前她不曾質疑他的話。但是現在……現在,她希望能夠學習思考,學習自信,學習獨立。她……只是希望他把她當作對等的對象,不再哄騙她。 他打開水龍頭,水聲刷地沖走一股冷寂的氣氛。他把泡沫沖掉,洗乾淨後扭幹,在吊架上披開來。 他走出浴室。 “……謝謝。”輕細的聲音低低地劃出兩人之間現在的距離。只是,在她的心裡,難道感覺不到他的改變嗎?其實有,他的改變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一份莫名地令她動容的細膩的感情。 他站在她面前,低頭凝視著她低垂的臉容。他蹲下來,輕觸她的手,在她沒有拒絕的時候,他才緩緩的握住她,將深藍的眼神對上她。 “於信鴻……正式向藍家道歉了,雖然我叔叔沒說什麼,不過我想,兩家的仇恨已經畫下句點。”他拉著她的手,溫柔地撥攏她的長髮,令足夠的光線在她的臉上,他希望能看清楚她離開他這一段時間裡的改變。 她,瘦了,眼神也有了細微的轉變,不像過去那雙只是粘膩地嬌柔地追逐著他的眼光。這雙眼裡多了安定、多了些許的從容的神采,雖然這更加的吸引他,但他心裡多多少少卷起心疼和落寞,更加的擔心她可能不再回到他的身邊。“你呢?……你願意原諒我嗎?” 她一怔,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原諒他……是說,繼續信任他,消除芥蒂,抹除她內心的愧疚,跟他回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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