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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高驚天一怔，她現在當自己是三歲還是八歲的小孩？……不過實在無法想像以前的可姍會用這麼坦率可愛的語氣和他說話，當她的眼神裡少了崇拜，她原來可以這麼自在、這麼可人……他緩緩一笑，“雖然是用錯方法了，不過你說得很好。” 　　她瞠目看著他的笑容，莫名地臉就紅了……其實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耶，害她的心嚇了一跳…… 　　“等一等哦，不對耶，既然我們只是朋友，那你以前為什麼會進去我的房間？就算以前的我請你來家裡坐，頂多也是坐在客廳而已吧？我房裡那麼多你的照片，如果我們只是朋友，那我還帶你進去看，我花癡哦？”她狐疑地瞪著他。 　　“……有那些照片是昨天妍妍告訴我的，包括你失憶的事情，在我來找你之前，她已經全告訴我了……我以為你們又玩愚人節的遊戲，所以昨天才說了那些話試探你，我沒有想到讓你這麼煩惱，是我的錯。”他在想，他如果不坦承，不知道下一次會是哪一支電線杆遭殃，瞧她剛才還興匆匆的模樣，他到現在還會冒冷汗。 　　原來如此哦……她望著他，臉上有了甜美的笑容，“我瞭解啦，聽說以前的我很迷戀你，而且聽說妍妍的詭計非常多，你對她的話打折扣情有可原。”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告訴我，現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凝視著她的笑容，一抹溫暖的笑意也掛在他嘴邊。 　　她只是看著他笑，又莫名地臉紅了，“嗯……謝謝你今天來看我……你……對了，我都沒招待你，你要喝什麼？妍妍在我冰箱裡塞了一大堆水果、飲料，你喜歡什麼我拿給你。” 　　……還是不習慣的吧，她以前從來不會問他的喜好，因為她都知道……他的笑容隱隱落寞了些。 　　“隨便。” 　　第四章 　　那天以後，高驚天就經常出現了，她不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相處的，但是她喜歡他們現在的關係，像朋友一般輕鬆自在。 　　可是很奇怪呢，師妍妍說他是工作狂，那他怎麼會有那麼多時間來陪她呢？ 　　“工作久了，也得休息。”他的回答明明聽起來避重就輕，可她又找不出答案來，聳了聳肩就沒有再問了。 　　打從失憶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偶爾會盡一點“病人”的本分，努力去想想過去，但總是被頭疼給打敗，她想她乾脆不要想算了。 　　“我聽妍妍說，你們以前經常來這裡，你最喜歡在這裡看夕陽。” 　　面對一望無際的海，滿天的彩霞，還有自然的風，她的確覺得很舒服，本來還很高興高驚天帶她來這裡，本來是意外的驚喜，但他一開口，就成了她的負擔。 　　“可我現在一點記憶也沒有。”她的笑容自嘴角消失，語氣裡充滿困擾。 　　他的眼光偶爾飄向海面，卻始終沒有真正的離開過她，她選了一塊高高的岩石坐上去，牛仔褲一定弄髒了，她一點也不在意地搖晃著兩條腿，手往後撐著，那件白色外套的衣擺和袖口一定也髒了，還有她的手也是，可是她一點也不以為意。 　　“不要緊，只要你還喜歡這裡就夠了。”他溫和的話氣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所想的。 　　她轉頭，用意外的眼神望著他，“你帶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讓我想起一點什麼嗎？” 　　“……不是，只是想延長你清醒的時間而已。”他用調侃的語調沖淡了她的煩擾。 　　何可姍隨即笑了，“有用哦，平常這時候，我已經窩在沙發睡上一、兩個小時了。” 　　事實上，她現在嗜睡如命，確實讓他有一些擔心，想帶她去檢查，她又不肯上醫院。 　　“……這樣睡，真的沒事嗎？”這句話，他已經問了幾十遍不嫌煩。 　　“沒事啦，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也是吃飽睡、睡飽吃，還不是一樣健健康康的。”她擺擺手，已經聽煩了。 　　高驚天溫柔地瞅著她。以前的她只會附和他，而現在，在他憂心的時候，她經常會說一些出其不意的話逗笑他，有時候更會讓他啼笑皆非。 　　“不過你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他的確是喜歡現在這個能和他輕鬆對談的她…… 　　“人家睡美人睡了快一百年還不是沒事。”她眯眼望著橙紅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好呢，正好眠呢。 　　“可姍，那是童話。” 　　“那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嘛，你何必這麼認真呢。”他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正經呢。 　　“這關係到你的健康問題。”有時候他會想，他是不是太正經了？偶爾會在她的表情上看到“耐性”，而他隱隱會為此擔心…… 　　“反正看醫生不可能，有一個棠晁麾已經夠煩的了──”提到棠晁麾，她忽然雙眼一亮，隨即一臉雀躍，“對哦，棠晁麾也知道我的症狀，他也沒說什麼啊，那就是說沒事嘛，要是有異樣的話，我早就被那個奇怪的醫生抓到醫院去貢獻人體做實驗了。” 　　有了結論，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其實偶爾她也會想到她這樣睡，是不是很不正常，高驚天卻哪壺不開提哪壺，難怪她煩了，還好及時想到她身邊其實隨時有個醫生在。如果棠晁麾能夠更像個醫生的話，她也不會老是忘了他的職業了。 　　他轉頭，深邃的目光鎖住了她，“……你們經常見面？” 　　“前一陣子啦，我想是我表哥拜託他多關照我的緣故，他和我表哥是好朋友嘛，你也知道的。”她後來猜想，那天她以為聽到棠晁麾的告白，一定是她睡胡塗了，因為後來棠晁麾什麼也沒說，純粹就像個朋友兼她的醫生而已，“最近偶爾才見一次，大概是我恢復記憶的機會渺茫，而我又開始適應現在的生活了，所以……咦，你不知道嗎？因為你們都沒碰過面，我還以為你們說好輪流來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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