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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太陽早已悄悄升起,陽光灑滿室內,在一片柔和的光亮中,她白皙肌膚上的淤青明顯得更為怵目,他抓起她的手,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她手腕上的一道道淤痕是他昨天掐出的指痕。

  棠昱琋從他並不用力的手裡抽回手,並且穿上衣服,視線始終避開他的。

  上官耀的目光深鬱,如果要問帶給她傷害後,他的感覺是什麼,是否覺得報復她之後會比較快樂了?答案是沒有,他一點也不開心。

  “馬上把東西收一收,搬到我的屋子裡。”他丟下話,便轉身出去。

  “耀……”上官耀在門口回頭,周不悅的目光等著她。那目光根本是不容她有異議的,棠昱琋只有沉默下來,緩緩搖頭。“沒事。”

  上官耀的房間很寬,另外有衣物間,棠昱琋把自己簡單的幾件東西和衣服放好。

  上官耀剛淋浴完,身上只有一件浴袍,他的頭髮還是濕的,看見她帶進來的衣物。

  “你的衣服就這些?”他的眼光深沉,很難看出在想什麼。

  “大部分都放在家裡。”棠昱琋看他一眼,他應該要去公司了吧?

  上官耀那張俊逸的臉孔又泛起怒意,“花坊那裡?”

  棠昱琋瞅著他,無言的點頭,她說錯什麼了嗎?

  上官耀沉怒著,脫掉浴袍開始換衣服。

  他是那麼毫無避諱的在她面前更衣,棠昱琋卻無法像他自在,她紅著臉別開去,很快提起一直梗在喉嚨的事。“耀,我——”

  “不准再到花坊去!”他穿上襯衫,口氣是那麼專制和憤怒。

  他怎麼知道她想說什麼?棠昱琋壓下訝異,用平靜的語調對他說:“那家店是莫姨交給我的,她對我有再造之恩,我——”

  他抓住她的肩膀扳過身,棠昱琋的眼光馬上對上他嚴怒的臉孔,“別再給我提你那該死的假身分!從現在起你只能是棠昱琋,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准去!”

  “耀,你不能不講道理,這十一年來我——啊!”

  上官耀呀牙切齒的抓起她手腕拉她向他,棠昱琋被嚇了一跳,一張臉孔有些許的恐懼和蒼白。

  他的目光隨著她一雙慌眸落到她手腕上的勒痕,幾乎是有一些惱怒且煩躁的松了手。他轉身去拿起外套,不再看她一眼。

  “別跟我囉唆!”他不想聽她的任何話,反正她就是不准離開上官家!

  看著他忿忿地下樓去,棠昱琋深深歎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改變這樣的情況。

  他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她關在這裡了,這就是他的懲罰方式嗎?

  接近中午,外面豔陽高照,實在沒事做的棠昱琋,看了看上官耀這棟略嫌冰冷的屋子,已經讓她打掃過一遍了,她也在庭院裡剪了些花進來插,但她總覺得還是很空蕩,也許是空間過大吧,又是挑高設計,除了主要家具和幾件幾乎是和家具一體的貴重擺飾,上官耀幾乎沒在這房子裡放上他的興趣、他的喜好,在這裡一點也看不見屬於他的個人色彩,整個屋子就像展示用的樣品屋,似乎他用得上的地方只有臥室和書房。

  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棠昱琋莫名的生悶氣。

  “昱琋,我聽姚嫂說你今天沒去花坊,又是耀兒的關係?”門沒關,席佳貞就直接走進來。棠昱琋原本還發著呆,見到她才轉過身。“媽。”

  “真應該說說他的,可惜他父親還在埃及,我又說不動他。”席佳貞在沙發上坐下來。

  棠昱琋順著把話題轉開,“那麼多年沒見到爸爸,他還是對埃及那麼著迷?”

  “可不是,我就不知道那些大墳墓、千年屍體有什麼好看的。”席佳貞嘴裡這麼說,臉上卻有那麼一點光彩,顯見她對丈夫的興趣也是支持的。“昱琋,你今天不出去啊?”

  “嗯。”棠昱琋微揚起嘴角,提也沒提上官耀不准她走出門半步的事。

  “那正好,我要到百貨公司去,一個人正嫌無聊,你肯陪我去嗎?”

  席佳貞正愁找不到適當的人陪她打發時間。

  棠昱琋心想,她正好可以添些東西佈置這棟房子,便點頭。

  “那太好了,這就走吧。”

  婆媳倆由司機開車出門,沒多久,姚嫂接到上官耀從公司打回來的電話。

  “少爺。小琋啊,和夫人出去了……好像是去百貨公司……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哦……晚餐?沒交代耶……是啊,她真的是和夫人出去的。少爺,你晚上回來吃飯嗎?”“不回去了。”上官耀掛掉電話,濃眉深鎖。

  秘書敲了門進來,“總裁,明天那一場珠寶義賣的慈善晚宴,本來是由總經理參加的,現在總經理還在巴黎,怎麼辦呢?”

  “我去。”他深沉的目光慢慢凝聚起。

  昨夜,他應該很晚才回來,那時候她已經睡了。

  昨天和婆婆出去,她買了一堆的東西,教婆婆都看得眼花撩亂了。她買的全是用來佈置室內的,昨天傍晚回來,她就把客廳和臥房的窗簾布換了,由詭異的幾何圖形換成比較光亮、柔和的色調,深色的沙發椅背上也覆了一層淺色系的布料,還在沙發上放了幾個能夠添加溫馨感覺的抱枕。

  小茶几、橢圓形矮桌覆上淡色的小桌巾,上面還放了精緻典雅的花藍,裡面有能夠散發香味的花瓣。

  另外,客廳加了掛畫、盆景;玄關處有大把的白色海芋插在一個古色的花器中;櫥具櫃裡,一絕組別致典雅的咖啡杯。

  這個屋子,總算有了家、有了生活的感覺。

  她忙到很晚,也忙到很累,幾乎躺了就睡。是姚嫂告訴她,上官耀每天總有很多應酬,一向很晚回來,所以她也沒等他。

  一早,她張開眼睛時,身邊已經躺了上官耀,她是嚇了一跳的,但她很快便抑制自己險些的驚叫,還好沒吵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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