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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步伐大又快,等朱梓桂追上來,他人已經在客廳了。

  這下,她總不能再趕他下樓。朱梓桂淌著冷汗,心怦怦直跳,眼角不停掃著臥房那扇關上的門……

  李渢沒遺漏她的小動作,真是可疑哩,梓桂會藏著誰呢?應該不是他大哥吧,也不見那個一天到晚用電話騷擾他的殺人瘋子在附近……那會是誰呢?居然會讓她如此緊張。

  他從來就沒有旺盛的好奇心,不過對於答應下來的事絕對負責到底,而且他也計算過了,萬一他大哥當真死於非命,身為李氏集團的少東,到底也是醜聞一樁,這不僅有損李氏的形象,萬一老頭傷心過度生病了,對公司股票也有影響,為了避免手上的百分之十股權價值變輕,他得“拯救”他大哥,再說讓他大哥欠他一份人情,日後絕對有利無害。所以只能算她倒楣吧,他並不想遺漏任何蛛絲馬跡。

  “梓桂,就你一個人?”他若無其事,目光安穩掃過客廳每一樣擺飾,落在一張十二寸的照片上……

  朱梓桂倒抽一口氣,在他拿起照片前搶先一步!

  “這個……是他們的全家福,沒什麼好看的。”她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動,眼光閃過了他。

  李渢瞅著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全家福裡面也包括你?”一眼,照片裡有宋氏夫妻,她,和一個小孩。

  “啊……是啊,就是因為我拍得不好看,所以……還是別看吧。”她順勢說,很快把照片收到最底下的櫃子裡。

  李渢眼看著她的動作,倒也沒阻止,不過更加確定這個“宋家”肯定藏著她的秘密,尤其從她緊張的程度判斷,絕對是一個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更正確的說法也許是……不能讓他大哥知道?

  他瞥一眼盡頭那扇門,外頭掛了一隻絨布熊,看起來是小孩子的房間……

  朱梓桂收好照片轉過身,順著他的視線,心臟猛地一跳,“渢,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可能說話得小聲一點,小孩子已經睡了,丹伶……他們夫妻出國玩,他們……兒子,因為要上課不能去,所以,我順便幫他們看顧孩子。”她站在那兒解釋,仿佛拚命的想做出自然的笑容,卻總是徒勞無功。

  是小孩?的確宋柏慶有個兒子,曾經見他在老頭的辦公室接他兒子的電話,他似乎挺寵他兒子,而他家那老頭好像也很喜歡宋家這個孩子,看老頭當時在一旁看人家父子講電話,一副巴不得搶過電話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揣測老頭是渴望抱孫子,可惜他大哥不爭氣,老頭只能巴望著別人家的小孩,勉強望梅止渴吧。

  那她做什麼緊張?真難得他有被難倒的時候哩,果若裡面只是一個小孩,他還當真猜不出她那副好像作賊心虛的模樣是何理由哩。

  “好吧,那給我一杯茶好了。”他坐下來,其實看她不停的緊張也實在於心不忍。

  “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她上廚房去泡茶,也很快的就出來,總是擔心那孩子跑出來,如果讓李渢見著,那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謝謝。”端過她泡的茶,李渢眼光鎖著她,“梓桂,你好像很熱?”在冷冬裡還會流汗?連眼角那朵丹桂都浮上來了,看樣子他這杯茶應該好好的給他細細的品嘗。

  “還好……”她望一眼李渢,“……丹伶不在,書店忙了些,我才剛關店門,還沒洗澡呢。”

  “哦?那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反正我有時間可以等你。”李渢微微一笑。

  “不、不用了……渢,你有事嗎?”

  喲,急著趕他回去哩。這下沒事也得有事了,“是啊,想跟你談談大哥的事。”

  “……昊?”心臟猛地撞擊,眼光垂下了,“他有什麼事?”

  “聽管家說,大哥有一個月沒回家了,過去他不是都在中午的時候回去看你嗎?我是想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老實說,這個茶味道實在太淡了,顏色也有些混濁,要他細細品嘗還真難為他。

  “怎麼會呢?可能是他忙吧,你想得太多了。”她否認得有些急促。

  “那倒也是,前幾天我去找過他,瞧他身邊一群美女圍繞,是挺忙,難怪樂不思蜀。”他放下杯子,一杯茶還好好的。

  她一怔,手緊緊的絞握。是嗎……原來……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她還以為只是——原來都是真的……

  “梓,你可知道大塊是怎麼會跟在大哥身邊的?”他突然在想,如果直接把問題丟給她,是不是效果會更好?畢竟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要查起來還得費一些功夫,還不如讓當事人自己去解決還來得省事……嗯,是一招險棋,不過……未嘗不可呢?

  她整個心思還被淹沒在上一個衝擊裡,“我不知道……”

  李渢望著她,好心的把一杯茶端到她手裡,看樣子她還比較需要。

  她毫無意識的捧握著,直到一股燙熱從手心傳遞,她皺著眉回神,望著手裡的茶,望他一眼,“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

  李渢眼光露出憂鬱,眉心緊鎖,“我從大塊那裡聽到一些事,有關我大哥的,因為不能讓我父親知道,我只能找你商量。”

  “不能讓伯父知道?”她捧著茶,集中精神。

  “怕他擔心。”李渢憂心地望她一眼。

  “……是什麼事?”內心千回百轉,依然撇不下,她告訴自己,不為私情,聽一聽,是為了伯父。

  李渢揉一揉眉心,在她看來似是相當受困擾,心情更加緊張,而他只是工作了一天,有些累罷了。

  “聽大塊的意思是,大哥不太要命的樣子,要不是他寸步不離跟隨,大哥早就上閻羅殿當閻王了。”

  聽不懂。朱梓桂的表情這麼寫著,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李渢瞥她一眼,“大塊認識大哥快十年了,這麼多年來,大哥絲毫不認為生命可貴,行事瘋狂,自暴自棄,經常做殘害自己生命的事,因為有大塊,大哥才能活到現在。”

  “你是說他想……自殺?”昊他?李渢在說笑話嗎?她差點就要失笑。

  “還好,是借別人的刀桶死自己。”所以才說不要命。

  朱梓桂望著他,為什麼他能說得這樣認真?明明只是笑話,為什麼他都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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