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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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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半是我不想再增加你們的負擔,另一半則是因為我找到未來的路。”念威害臊地停頓了一下,才又輕聲地說:“那年陸遠軒剛回國繼承家業,記者們爭相採訪他,不小心擠倒了碰巧路過的我……他排開眾人牽我起來,還關切地詢問我的狀況。後來,我在一本商業週刊看見他的專訪,裡面有一段是他說明本身的經營理念和對於陸氏企業未來的經營方針,那一段話深深吸引了我,當時我立刻決定以後一定要到陸氏企業上班。我覺得自己等不及大學畢業,所以才選擇商專。” 她說完,接下來是一片沉寂,好半晌後,才由魏芸菁先開口,“這麼說,你們並不是真正的認識,他還不知道你是誰?” “媽,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他怎麼可能會有興趣知道我是誰呢?”念威覺得母親的話就像天方夜潭。 “如果他知道你是誰,他就不會沒有興趣了。”魏芸菁低喃,而後對佳嵐說:“佳嵐,真對不起,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念威說,可能必須請你先回去了。” “媽……” “好的,沈姨,我改天再來看您。念威,我先走了,拜拜。”佳嵐很快地離開了。 “媽,您想跟我說什麼?”念威著著她,輕聲問。 魏芸菁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太多了,她有千言萬語想對女兒說。 “念威,這兩年來,你一直在搜集陸遠軒的資料嗎?”她先問。 “嗯。”念威羞赧地輕輕點頭。 “是嗎?”魏芸菁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歎了口氣,“那麼,你覺得他應該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對他……瞭解多少?” “他雖然不是明星,但是報章雜誌時常刊登他的新聞,比較常報導的是他又換了哪個女友,最近跟誰交往等等,很多人都認為他花心、愛玩弄女人的感情,就連佳嵐也指責他是女人的大敵,即使在商業界再有成就也是枉然。” “他在女人方面的風評這麼差?”魏芸菁黯下神色。 “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覺得他這麼做是為了報復女人。”念威不經意地說出自己觀察到的結論。 “你……為什麼如此認為?”魏芸菁悚然心驚。 “我搜集了很多他的剪報,照片上的他看起來總是以一種冷漠的眼神瞪規女人,他從不掩飾他對女人的輕視與不屑。” “他是這樣的人,你還關心他的動向?”魏芸菁憂心地瞧著女兒。 “那是因為我看過真正的他呀。”念威坦白說,為他辯護道:“我猜想他可能在感情方面受過挫折,或許曾經有女人欺騙過他,所以他才會反過來痛恨女人。真實的他,應該是個熱情、善良的人,起碼不會有冷漠的神情。” 魏芸菁絞握著的雙手微微顫抖,額頭滲出冷汗。 對於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念威居然付出這麼多心思去瞭解他,又對他研究得如此透徹,實在教她心驚,原以為念威可能只是把他當成偶像崇拜,就像是一般少女的迷戀,那麼,她還可以繼續隱瞞過去,過著平靜無波的生活。但是如今,為了斷絕女兒對陸遠軒的遐思,她必須說出來,哪怕女兒將從此輕視她。 “念威,媽現在要告訴你一段往事……我說出來以後,就算你輕視我、不再承認我這個母親,媽都不會怪你。你永遠是媽最疼愛的女兒。” “媽,您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會輕視您呢?”念威莞爾。 “念威,聽我說,靜靜地聽我說完好嗎?”魏芸菁看著女兒。 念威感受到母親的嚴肅,無言地點頭。 魏芸菁深吸了口氣,才說:“在還沒認識你父親以前……我曾經和一個男人談過戀愛。那時候他的妻子難產死亡,他帶著孩子還得管理事業,忙不過來,所以我被他雇用當兩個孩子的全職保母,住在他家裡。後來日久生情,我們愛上彼此,我告訴他我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知名的模特兒,他便鼓勵我,請老師訓練我,幫助我走上伸展台。因為他,我平步青雲,很快就紅遍國際,人們開始在我身邊圍繞、奉承、巴結,我被捧得高高在上,漸漸忘了他對我的呵護與愛,我把一切得到的視為理所當然,把他的深情視如糞土,然後,我覺得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匹配我,於是,我提出分手!”魏芸菁說到這裡便哽咽了。 “媽?”念威不懂母親為什麼突然告訴她這一段往事,她心裡疑惑,也帶著莫名的不安。 “我被名利蒙蔽了心眼,看不出他滿心無怨無悔的愛……他對我太好了。當我提出分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好久,然後才說,他尊重我的選擇,今後不會再打擾我……幾天後,我接到他車禍死亡的消息。”她垂下頭,眼眶裡閃著淚光。 念威為死去的男子感到好悲哀、好可憐。 停頓了一會兒,魏芸菁接著說:“我只是震驚,並不疑有它,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去為他上香。他的父親拿憎恨的眼神瞪視我,明白地表示出他對我的厭惡,但礙於眾多親友、員工都在場,他沒有轟我出去,讓我上了香。接著,我被請到書房,他冷冷地告欣我……他的兒子……並沒有踩煞車,車子直沖山谷……不是車禍,是自殺……他指著我,罵我是劊子手,害死他兒子!我傻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這不是他……不是他會做的事,他永遠都是那麼自信、充滿光彩,那麼成熟穩重,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竟會為我而……是我害死了他!”魏芸菁再也忍不住地掩面哭泣。 “媽,不要再說了,都過去了。”抱著母親瘦弱的肩膀安慰她,念威根本無法想像溫柔嫻雅的母親曾經……她無法接受,不忍再聽下去。 魏芸菁並沒有就此打住,她整理過情緒後,稍微回復冷靜,繼續說:“他的父親責駡完後,我怔忡地轉身打開門……他……我曾經帶過的那孩子就站在門外!一個才七歲的孩子,竟然能夠有那樣冰冷的眼神……我知道,他聽到他爺爺痛斥我的話了……他的神情像是恨不得殺了我。從此,我離開伸展台,每天、每天,渾渾噩噩地過著無法睡、無法醒的日子。時時刻刻,我感覺他的魂魄就在我身邊,我崩潰了,我決定到他死亡的地方去向他懺悔,陪他……就在我要跳下去的一剎那,你父親出現拉住了我,他帶我回家,安慰我、呵護我,讓我漸漸走出這一段黑暗。後來,我才嫁給他,跟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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