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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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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辭掉工作了,想過來看看你好不好?」嚴堂盯著她瞬息亮起的光芒,連忙補充道:「明天是家父生日,我是為此回來,可能後天就得回美國了。」 秦儀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個牽強的笑容,「謝謝你……來看我。」 夏夜裡,處處可聞蟬鳴聲,可是在他們之間,除了彼此,世界都仿佛沉靜下來了。 嚴堂凝視她,仔細看這個他開了幾個小時的車程,又闖錯幾個地方才找到的女人。 她依然是那麼婉約動人,依然柔雅,依然文靜,氣質不變,可是臉蛋卻削尖了,面容也顯得蒼白。 「你瘦了。」他不悅地指出,心裡卻十分疼惜。 「是嗎?最近忙,我沒注意。」秦儀伸出手指,下意識地摸摸臉頰。 她的心情其實是淩亂的、波濤洶湧的,完全不似外表看起來的平靜。 你到底為什麼來看我?既然提出分手,為什麼還來呢?臺北到台中又不是隔一條街就到,足以讓你僅是想看我好不好就過來的!嚴堂,你把我放在你心裡的哪一個位置?我還可不可以再對你抱存希望?秦儀是多想問他啊,可是過了明天,她就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她沒有這個資格開口。 「秦儀……」他低沉的嗓音輕輕吐出。再次呼喚她的名字,感覺竟是那麼奇特,在美國一直覺得空虛的心靈,霎時仿佛都被某種奇妙的東西填滿了。 「什麼事?」喚了她卻沒有下文,秦儀於是抬起疑問的眼神。 「秦儀,為什麼辭掉臺北的工作?」嚴堂靠近藩籬,卻無法接近她。 秦儀有好半晌沒開口,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提出分手的人是他,你是被拋棄的人,有什麼好不敢說的?快收起你多餘的愧疚、沒必要的心虛,大大方方地讓他知道,心底響起一個正義的聲音,於是秦儀勇敢地面對他。 「我明天要訂婚……不過並沒有辭掉工作,結婚後還是會繼續。」她說了,不過聲音卻是顫抖的。 這項突如其來的消息,著著實實使嚴堂僵住了! 秦儀看見他錯愕的表情,心底驟生一線希望。 嚴堂,如果你愛我,只要告訴我,我可以為你取消明天…… 「他知道我們的事嗎?」嚴堂冷笑一聲,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冰冷! 「他知道。」秦儀的心臟仿佛被刺了一針,剛織起的希望在瞬間破滅,碎得一片一片,掉落一地。 嚴堂緊咬著牙,額際暴起青筋不停跳動。 「他也知道你已經不是處女了?」 秦儀渾身像遭電擊般僵硬住! 猶無法置信……他口中吐出的話,真是他說的!完全的尖酸刻薄、完全的冷酷,完全……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嚴堂! 秦儀徹底的絕望了。 「我和你之間的事已經結束。謝謝你來看我。」她匆匆丟下話。 「不要走!你還沒回答!」嚴堂越過藩籬拉住她。他扳過她的肩,緊緊掐住她的手臂,激動地吼:「他一定不知道吧?你這麼匆忙的結婚,將來會幸福嗎?」 「他知道!」秦儀也被激怒了,她第一次這樣生氣!她用盡所有的力量推開他,激憤地道:"他知道我的身體曾經給過你!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所有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 「你——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嚴堂的表情仿佛被掏空了一切,過去曾經屬於他們的甜蜜回憶被偷窺、破壞了! 「我要嫁給他了,他有權利知道他將娶的是什麼樣的女人。」秦儀背著身子,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權利……那他的權利呢?他的隱私被侵犯了,他的權利在哪裡?嚴堂傻了,該做什麼,想要什麼,刹那間,他完全不知道了! 「他不在乎?」 「他說……他不在乎我的過去曾經屬於誰,他只要未來擁有我就心滿意足了。」秦儀垂下眼瞼。 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破壞他們之間僅存的和諧關係?為什麼……要傷害她?對他的愛,卻是換來片片心碎,她如今還能說……無怨無悔嗎?對嚴堂,秦儀這一次是徹徹底底死心了! 他為什麼要來?只為了看看她?曾經分手的女人多如繁星,為什麼獨獨想看她?她要結婚了……嫁給別的男人……曾經說過愛她!曾經無怨無悔的誓言--全是謊言?!為什麼……他的心這樣痛? 「恭喜……你!」嚴堂抓著胸口,很快地轉身離開。 直到車聲遠去,秦儀才有勇氣回頭,串串眼淚早已爬滿臉頰,眸底的愁、心裡的痛,成為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口。 「姊,我們進去吧。」仲儀站在她身後,開口輕輕地說。 「你都看到了?」秦儀依然遙望著絕塵而去的人。 「……嗯。」仲儀本想沖出來賞嚴堂幾個巴掌,但腳卻怎麼也動不了。他……聽到秦儀要結婚的神情,不知怎的,教人好心酸。 「真的結束了。」秦儀緩緩轉身,閃爍的淚水依然止不住,「仲儀……」 她看見仲儀就站在那兒,給了她支持、給了她安慰,她上前摟住妹妹,讓哭泣宣洩出喉嚨的酸楚。 「姊!」仲儀陪著她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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