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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秦儀——”床上淩亂卻沒有她的蹤影,浴室、客房也沒人。

  她離開了!

  不知為什麼,刹那間,嚴堂有松了口氣的感覺,但逐漸地,在找不到她留下隻字片語後,他開始生氣起來。

  “連張紙條也沒留,這算什麼?把我當成什麼了!”嚴堂忿忿不平地拿起電話,撥了秦儀家裡的號碼,響了十幾聲沒有人接後,他改打到楓屋。

  “楓屋,您好。”

  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嚴堂記得上一次也是他接的電話。

  “我找冉秦儀。”莫名地,嚴堂對這個和秦儀共事的陌生男人產生排斥。

  柳軾晨一頓,馬上猜出對方的身份。

  “秦儀休假,嚴先生要留話嗎?”他沉聲故意說道。

  休假?為什麼她昨天沒提?嚴堂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當然是秦儀告訴我的,怎麼,你以為我有特殊能力嗎?”柳軾晨拿譏笑的語氣嘲諷他。

  嚴堂差點脫口問他:你這小子和秦儀是什麼關係?他握住拳頭,壓抑著心中的不悅,冷淡地問:“貴姓大名?”

  “柳軾晨。”他以充滿挑釁意味的口氣報出姓名。

  是他!嚴堂沒有忘記,面店的老闆娘曾提過這個名字,他還清楚記得,老闆娘把他和秦儀稱作“小倆口”。

  嚴堂心裡霎時漲滿莫名的悶氣,“砰!”地摔上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嚴堂睨一眼,才伸手接起來。

  “喂?”

  “總經理,已經找到王先生了,他剛回到家。”

  嚴堂頓了一下,“把他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他。”

  “好的,他住在……”

  秦儀和仲儀繞了幾處臺北縣的觀光風景區,回到家,已經將近十點。

  “哎呀!完了,我忘了今晚有個生日會要參加。”她們坐計程車快到家時,仲儀突然想到。

  “那怎麼辦?不去要不要緊?”秦儀關切地問,她明白仲儀今天都是為了陪她,才會把生日會給忘了。

  “是我死黨的生日,不去非被剝皮不可,幸好禮物我先交代別人買了。姊,你先下車回家,我現在趕去。”

  “來得及嗎?”

  “來不及參加,來得及賠罪,今晚我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裡。姊,你不用等我。”

  “好吧。司機先生,麻煩你在前面路口停車。”秦儀傾前告訴司機。

  “為什麼不轉進巷子?你還得走一段。”仲儀轉向姊姊詢問。

  “我自己走進去就可以了,省得再繞一圈,耽誤你的時間。”

  司機停下車後,秦儀微笑著向仲儀招招手,車子開走後,她才走進小巷子。

  巷內黑漆漆,一盞路燈也沒有,天氣又冷,每踏出一步,秦儀就環緊自己一點。

  雖然只有幾步路,自己一個人走心裡總覺得毛毛的,她低著頭,小心注意四周的動靜,好不容易走到位於二樓的公寓。

  秦儀拿出鑰匙打開樓下的大門,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全身一震,差點嚇出尖叫!

  “是我。”嚴堂及時出聲,緩下秦儀躍上喉嚨的驚懼。

  “嚴堂?!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秦儀聽出他的聲音,轉身看到他,駭怕的心情瞬息化為溢於言表的喜悅與感動。

  嚴堂緊盯著這張困擾他一整天、害他心緒不得安寧的容顏,不禁語氣躁悶地問:“你去哪裡?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秦儀一下子就聽出他的不悅,可是原因呢?

  “我和仲儀——就是我妹妹,我們去了幾個風景區,結果回來晚了。”秦儀輕聲說,表情透著疑問。

  “哦?怎麼沒看到她,她不是和你一起住?”嚴堂明擺著不相信的表情質詢。

  “她突然想到朋友過生日,非去不可,所以剛才我們在路口分手了。”秦儀沉靜地解釋,並沒有出口反問他,憑什麼干涉她的私人自由。

  嚴堂帶著狐疑的眼神審視她好半晌,面對她清澄的明眸和毫不閃避的神情,終於決定不再追究。反正她跟誰在一起也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因為在這種寒夜裡等了她兩個多小時,才忍不住質問她。

  “我可以進去嗎?”嚴堂緩和語氣。

  “當然,請進。”秦儀讓開身,請他先走。

  嚴堂走上二樓,秦儀鎖好大門後,也拾級而上。

  他來過兩次,知道是哪一扇門,所以等在那兒。秦儀打開門,兩人才進去。

  以往嚴堂都在門口等她,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客廳。他發現一件巧合的事,他們都同樣只在客廳放了一張雙人沙發,不同的是,她的客廳只擠得下一張沙發,不像他的客廳,空間寬敞得開舞會都沒問題。

  “請坐,我去泡茶。”秦儀顯得局促不安。不知道他為什麼來找她?

  “不用了,我不是來喝茶的。”嚴堂一口回絕,眼睛環視四周。

  “那你來幹什麼?”秦儀突然脫口。

  嚴堂拉回焦距,盯在她身上,凝視那張時而羞怯、時而堅毅的粉色容顏。

  “我來問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一聲就離開?我找你一整天,以為你出了事。”

  秦儀眸光乍然恢復神采。他不是來談分手的事,太好了!

  “對不起,我看你正熟睡,所以就自己回來了,我沒想到……會讓你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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