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宣 > 灰姑娘不愛王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


  他迅速轉身離去,快步走到電梯前,搭乘電梯回到蜜兒的病房,卻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冷冰冰的枕頭上擱了一張紙條。

  看著那張紙條,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慕容間感覺一顆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

  他顫悸的走到床邊,抖顫著手取起紙條,秀娟漂亮的字跡,在他眼下浮動跳躍……先生:

  我轉院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珍重再見。李蜜兒筆這張令慕容間淌血心碎的紙條,無聲的飄落地面。

  慕容間沉痛的合上雙眼。

  蜜兒的遺忘,已經給他很大的刺激了,現在她竟然還殘忍的離開他,連補償的機會都不願留給他……該死,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仰首,他發出沉痛的抗議聲……兩個月後“奇怪,這味道雖然已經變淡了,但,為什麼還這麼刺激?好像可以讓我想起什麼,卻又老是想不起……”蜜兒自言自語著,閉著眼兒,雙手緊握著襪子,不停湊到鼻間嗅。兩個月前,當蜜兒偷偷拾起這雙臭襪子後,便不知不覺的養成了這個壞習慣,三不五時就拿起襪子,嗅著殘留在上面的味道。

  有次無意被媽媽發現了她的行為,不但被臭駡了一頓,還差點就失去這雙襪子,自此後,蜜兒總是偷偷摸摸的拿起來聞。

  每憶起臭襪子的主人,蜜兒的心兒就會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令她更陷入雲裡霧裡。

  “蜜兒,我回來了,飯菜煮好了嗎?”客廳突然傳來媽媽略顯疲倦的溫柔嗓音。

  “啊!”聞聲,蜜兒嚇了一跳,忙把襪子塞進口袋裡,“要被媽媽發現我又在聞襪子的話,准要被罵了。”

  她連忙打開水龍頭,用肥皂洗手,掌心隨便往系在腰上的圍巾抹了兩下後,她隨即拉開通往客廳的門簾。

  “快可以開飯了,媽媽,您再等我一下喔!”現在蜜兒每天都會到黃昏市場買菜,親自料理晚餐。

  “好,你慢慢來,別急。”蔡咪咪疲憊的躺在沙發上休息。

  “我動作很快的。”

  蜜兒忙把洗好的空心菜丟進鍋裡,蓋上鍋蓋,旋身,又忙著拿起掃把,把溢出垃圾桶的菜渣掃進垃圾桶裡。

  兩個月前,蜜兒轉院到住家附近的小醫院裡,出院後,就一直待在家裡靜養身子,休養了一個多月,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蜜兒才開始學習煮飯和打掃家裡的環境。

  自從她們母女倆搬到這棟二十坪不到的小公寓裡後,蔡咪咪白天便到超級市場上班,日子雖然過得很苦,但蔡咪咪卻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快樂。

  但,蜜兒卻不一樣。

  她總覺得日子中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也許是她失去的記憶還是沒有回復的緣故,才讓她不時有這種寂寞的空虛感。

  而且她知道,擱淺在腦予裡那段空白的記憶,一定和臭襪子的主人有絕對的關係,他旨定給過她不一樣的人生際遇,只是她沒辦法恢復記憶。

  忙了好一會兒,蜜兒才把炒好的菜端上桌,然後擺上碗筷,匆忙走出小餐廳。“媽媽,吃飯了。”

  見衣著樸素卻穿得很整齊的媽媽,已經疲憊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蜜兒心疼極了。

  “喔,可以吃飯了嗎?”蔡咪咪睜開眼,忙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

  見桌上只擺了一盤空心菜,和被剝成一塊塊的白帶魚,連一碗湯都沒有,蔡咪咪不禁蹙起眉頭。

  “蜜兒,你身體不好,要多料理一些營養高的食物。”

  蜜兒面露尷尬,抿唇笑了笑,“這個月的菜錢,其實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想省點開銷,所以……”

  蔡咪咪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百塊的紙鈔,“明天你買一隻雞回來燉,補補你的身子,瞧你兩個月不到,就瘦了一圈,媽媽看了很不舍。”

  蜜兒推拒道:“不用了,我們已經夠窮了,媽媽賺錢又這麼辛苦,實在沒必要吃那麼好,反正吃的好是一頓,吃不好,也是一頓嘛!最後還不是全部都排泄出去了。”

  “說這什麼話,咱們再窮,都吃得起雞,媽媽不能讓你一天天的瘦下去……”蔡咪咪心疼著女兒,瞧她瘦成這樣。

  “放心吧,媽媽,我會照顧自己的身體,再說,我們很快就有好日子過了。”蜜兒甜蜜的笑道。

  “怎麼說?”蔡咪咪不解的看著女兒。

  “我已經寄履歷到航空公司應徵空服員的職位了。”蜜兒希望母女倆能有更好的日子過,才決定做回老本行。“雖然這種職業,不能讓我時常陪伴在媽媽的身邊,但,高額的薪資卻可以讓我們衣食無憂,媽媽也不必為了三餐奔波。”

  “不行,你還是留在這裡,我放心不下你……”蔡咪咪擔憂的搖著頭,並不贊同女兒的決定。

  “媽媽,我病已經好了,真的。”蜜兒試著說服著母親。

  蔡咪咪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好吧,但你記住,每一間航空公司你都可以去應徵,除了慕容環球集團名下的航空公司。”蔡咪咪絕不會讓女兒有機會和慕容間相見。

  “為什麼?”蜜兒疑惑了,“我聽說慕容環球集團是全臺灣最大的航空公司耶!薪資肯定很優渥,搞不好有十萬以上耶!”

  “那又如何?總之我說不準就是不准!”蔡咪咪擔心極了,一再交代著她:“就算我們會餓死,你也不可以到慕容去應徵空服員!”

  “喔……”蜜兒漫不經心的應著,拿起碗筷,垂著臉兒,安靜地扒著白飯。

  她實在不曉得媽媽和慕容集團之間有什麼恩怨,橫在他們之間的恩怨,就好像媽媽和臭襪子的主人之間的仇恨一樣,深到難以化結。

  就算她問到天亮,媽媽也肯定不會給她任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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