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蕭宣 > 不婚公主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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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銀瓶安然度過危險期,由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得知銀瓶已脫離危險期,嶽揚懸在半空中的心卻絲毫沒有鬆懈下來,但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見她一面,他要告訴她──他愛她。 「瓶兒!」嶽揚急促的推開病門房,像無頭蒼蠅般沖了進來,見到的卻是病床上兩個女人正在相擁而泣。 他遲疑的看著她們,良久,這才怔怔的退了一步。 床燈暉黃的光芒灑落在銀瓶那張雪膚花貌的玉容上。 「沒事了,不哭了,孩子,平安就好,你可知雪姨想死你了,雪姨以為你已……」雪雪傷心欲絕的痛哭流涕著,緊緊的將她心愛的侄女擁在懷裡。 「雪姨……嗚……嗚……我好害怕啊……嗚嗚……我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全是古代人,還有個男人擄走了我,他好凶啊!我以為我再也回不來這裡了,我以為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 米蘭!? 她是米蘭! 那瓶兒呢?不…… 他思念的是這張面孔沒錯,然而,這逆來順受的性格、這沉思的神情、這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樣子…… 不是他的銀瓶,她不是銀瓶……眼前不是他所要的靈魂…… 她的瓶兒呢?去哪了? 瓶兒呢? 把她還給他…… 他只要她啊! 嶽揚神色蒼白無比,一顆心幾乎蹦出胸口,他驚悚的又退了一步,整個人撞上了門牆,這才驚擾了她倆。 「揚!?你來探望我啊?」 米蘭驚訝的坐起身子來。 對嶽揚的情不知何時竟已消失,以往,每當她見到他時,她是振奮的、是開心的,如今她的思緒卻亂成一團。她發覺自己的心竟在思念著另一個男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何時已被那個男人所取代,那個在一個完全陌生空間裡的粗獷男人…… 別人說她在胡言亂語,但她深知那不是夢…… 「瓶兒……快告訴我,你是瓶兒……」岳揚身子微顫著,臉上血色盡失。 「瓶兒?我不認識她……」 米蘭茫然的搖著頭,「揚,我是米蘭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天啊……」嶽揚的腦子呈現一片空白,甚至喪失了思考能力。 他旋身走出病房,卻踉蹌的跌了下去,他困難的爬了起來。 他的面孔慘白不見任何血色,四周的聲音似乎全消失不見了,他的腦子裡只剩下銀瓶那一串串淒涼的哀求聲、哭泣聲。 不! 你叫我去哪兒?這兒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你叫我去哪兒啊…… 你是我夫君啊!我手中的繡球是你接下的,這是我皇兄下的聖旨,是上蒼賜的緣分,你怎可以攆我走啊?你怎可以抗旨?你怎可以違背天意?瓶兒……瓶兒答應你,以後都不打人了,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我會做一個恪守婦道的女人,相信我── 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毒?你玷辱了我的身子,不承認我是你娘子便罷,為何還要將我掃地出門?思巧暗地逼迫我走,我苦思計策來應付,我是忍無可忍才出手打她的,你為何不肯相信我的話?偏要信那狠毒女人的鬼話?你是愛她的吧?你是偏袒她的吧?只要你應我一聲,我便死心,二話不說立即離去…… 漸漸地,一股前所未前的椎心刺痛,開始自嶽揚心口爆裂開來,彷佛有千萬把刀同時剮開他的胸口,令他痛不欲生。 他痛心疾首而幾近崩潰的哭吼出來── 「瓶兒!你回來──」 渾身震顫的嶽揚難以接受銀瓶已離開他的事實。 她這一走,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她這一走,即表示永遠的別離…… 「不──別走!瓶兒──」這致命打擊讓嶽揚的心狠狠一絞,大手揪住胸前的衣襟,撕裂般的痛苦不斷襲上他心間,前所未有的恐懼幾乎奪走他的氣息,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 岳揚健壯的雄軀再度無力的倒下,木然的神情似乎早已失去了知覺,而他的血液也似乎已凝結成冰…… 「岳先生,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辭掉我?」 思巧手裡拎著皮箱,掩面的痛哭了起來,懇求的跪了下來,「岳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岳揚恍若未聞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霧彌漫了一室。 「岳先生……」思巧未曾見過他這樣子,不安的搖著他的身體。 「走吧!」嶽揚推開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你這樣子我走不開啊!」思巧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害怕的哭泣著,她守了他這麼多年,怎能一夜之間化成空?她多麼渴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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