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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一帶上門,門內傳來一聲號啕大哭,他的心彷佛破了一個大洞,一口氣差點因心痛而提不上來。

  他背抵著長廊上的樑柱,順滑而下,將臉埋入雙掌中。

  皇甫軒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梨依,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

  每夜她睡著後,他就會守在她床邊,儘管白天公事繁重、滿身疲累,可是他仍捨不得睡,只要看著她的睡臉什麼事都不做,他的心裡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踏實。看著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轉,就算要他只睡了一、兩個時辰,他也無所謂。

  比起一個多月前,知道她服下冷香的時候,皇甫軒現在的心情平靜多了。雖有不甘、憤怒,甚至是妒意,不過對她的不舍和疼愛,已大過一切,也可以接受她那份進退兩難的心情。

  梨依跟他好好聊過,也明白軒已不再追究她這次的愚蠢,於是心一寬,對軒也少了戒心和慚愧,漸漸回復笑容,兩人和好如初依舊甜蜜,連解毒的進展都比預期中還迅速。

  他不去想失去她的事,現在的他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不管以後會怎樣,至少他此刻是擁有她的。

  他輕輕地撫著她臉上的輪廓,替她拭去額間因藥性運行而冒出的冷汗,一遍又一遍的,看得剛巧進來的馮桁,心裡不免也替主子為梨依而心疼。

  這些日子以來,馮桁看見坦率的梨依如何對待二爺,如何為他設想,也看見二爺如何因她而真心歡笑。他們彼此相愛,也為身邊的人帶來歡樂,馮桁早就消除對梨依的成見。

  可是為何梨依的身世偏偏這麼複雜,又是二爺現在的敵人?難道這就是宿命,註定兩人的情路無法平坦?

  馮桁深吸一口氣,上前說:“爺,有要事稟報。”

  “到外面說。”他不想吵醒梨依,便跟馮桁一起出去。“什麼事?”

  “傍晚時候,我們從一個神色詭異的小廝身上搜出一封信,這信指名要交給梨依姑娘。”

  “給梨依?那是什麼信?”她在外面沒有認識的朋友,就除了羅教的人。“是否跟羅教有關?”

  “是的。”馮桁瞄了他一眼,繼續道:“屬下怕有人要傷害梨依姑娘,便看過信中的內容。”

  “上次那群人能潛進來捉梨依,恐怕也是這小廝作內應吧?”皇甫軒皺眉。“給我帶他過來,我要審問他。”

  “他咬舌自盡了。”因為避免拷問,傳遞消息的人最常用這招了結痛苦。

  “信中寫什麼?”皇甫軒不以為然,他關心的,只有信裡的內容。

  “信是羅教的總堂主寫來的,他告訴梨依姑娘,這個月的十五要來帶她走。還說羅教正在選新任教主,她必須儘快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好讓姓羅的能繼續統率羅教,反抗朝廷。”

  “梨依原來在教中有這種作用,難怪這羅賢源三番兩次的要擄走梨依。”皇甫軒此時渾身上下透露著凍人心屝的冰冷氣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男人的野心還真是大啊!”

  “看來這羅賢源還不知道,我們可以為梨依姑娘解毒這件事。他一直在信中提醒梨依姑娘中毒的事,還說除了服食解藥外,還有另一個法子能讓梨依姑娘少些痛苦……”

  “他要梨依的身子?”皇甫軒慍怒地發現羅賢源的企圖。

  男子陽氣能緩和冷香毒性的陰寒,四弟也慶倖梨依已非處子之身,否則會使治療更為困難。羅賢源肯定不知道梨依早已成為他的女人,才會認定冷香對她有更大的傷害。

  可惡!皇甫軒才不管誰當上新教主,反正在他眼裡,只要是擾官擾民的叛亂分子,他都會將之殲滅。

  羅賢源不但把梨依當作協助他登位的工具,還想用冷香的毒性控制並威脅梨依待在他身邊,這皇甫軒就不能不理。

  總而言之,梨依已經是他的女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動她,他絕不會放過那些傷害梨依的人。

  現在,他要想一個計策,讓羅賢源對教主之位、對梨依的妄想,都狠狠地徹底破滅。

  “嗯……軒,你還沒回我答我……”儘管已經被他吻過無數次,梨依還是抵擋不住皇甫軒深情灼熱的攻勢,但她仍保有一絲理智,努力地間他這個在她心裡徘徊一整個下午的問題。

  “什麼?”皇甫軒握住她纖細的腰,凝望她的目光充滿著饑渴,就像是望著美味的食物一樣。

  “為什麼我們要回來杭州別院?”她毫無發覺自己已順著他的帶領,緩緩地躺下來。

  “我想讓你高興啊!”他用舌尖輕輕挑逗著她的粉頸,惹得她一陣哆嗦。“這兒你住得比較久,也比較熟悉,帶你回來小住,希望你心情舒暢一點,那毒也會容易清除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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