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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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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小心保重。”說完,羅賢源便輕手輕腳地走了。 看著羅賢源的背影和令牌,她原來被皇甫軒撥開烏雲的心重新蒙上一層黑霧,教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月黑風高的深冬,皇甫軒面無表情地坐在客棧的二樓飲酒,等待下屬回報。 假如不是有重要的事,他才不願意在這個時刻,丟下梨依在床上獨眠。 自從知道梨依的來歷、認清自己對她的心意後,他不但沒有嫌棄她,反而更珍惜梨依。 不管現在還是未來,他都不能冒險讓別人從他手上奪走她。 就算對方是她的家人,是勢力不容忽視的羅教,他也不會妥協。而且對方根本就是叛亂分子,他不容許梨依再次身陷賊窩中,他絕不能因此而失去她,更不能讓身世的巨大壓力籠罩在她的心上。 最近,民間的謠言一個接一個。剪辮謠言還沒有止息,北京又傳出在山西有異蟲吃人的謠言,此謠言來勢洶洶,甚至驚動了內務府,內務府部分官員因為攜帶辟邪處方,被吏部尚書托恩多查知,上報皇上。 朝中官員們在奏摺中大肆批評有關妖術謠言的荒誕性,皇甫軒每天收到的朝堂消息,就有如在榕樹頭下聽老人家說書,或聽百姓們說民間神怪故事一樣有趣。 例如:直隸總督上奏說婦女半夜在家被割衣襟和髮辮,割辦匪徒在門牆留字;河南巡撫奏報說被剪辮之人必定枉死,即使不死,頭也會發暈,並傳言用朱砂、雄黃、雞血等塗抹被剪之處,可以倖免於難…… 皇上認為這類事情實在是無稽之談,確信所謂的妖術,只是意圖謀反的幌子,官員們不應該大驚小怪,只須要盡力緝匪即可。 面對皇上多次催促緝拿剪辮疑犯的壓力,督撫們為了自保,在抓不到真正的剪辮之人時,只得濫捕無辜,於是乎誣告、栽贓、冤獄不斷擴大,謠言與小道消息使得人心惶惶。加上官吏腐敗,不斷地動用私刑,並在公堂上嚴刑逼供,清明盛世頓時成了人間煉獄。 皇上雖下令全面清剿,但更期望地方官吏能夠認真辦理此類事件,最好是既能抓獲剪辮匪徒又不驚擾善良百姓。他皇甫軒身為四龍堡的二當家,亦負起秘密協辦調查、捉拿可疑嫌犯的責任。 羅教早就是他眼中的目標,縱使有了梨依的存在,對皇甫軒來說,反而加強他打擊羅教的動力。 “二當家,卑職已經將那幾個反賊關入大牢了。”知縣林永山一進門便跪在地上,心中告誡自己要小心應付皇甫軒。 誰想得到皇甫軒路過此地,會送上一封有四龍堡二當家專用的雲龍圖騰書函到他府第,召他來會面? 假如不是擔心自己會對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有冒犯之罪,也心虛自己收受賄款的把柄會落入這個出名精明的二當家手中,誰願意深宵時分還出門理會那些亂黨的問題? “林知縣,辛苦你了,問出什麼沒有?” “那幾個人嘴硬的很,只知道羅教的杭州分舵最近有點騷亂,好像是因為前任教主死去後,至今仍未有新教主的關係。” “就這樣?剪辮的事辦得如何?” “卑職、卑職還沒查到……”林永山戰戰兢兢的回話。 皇甫軒忽地拍了一下桌子,刷地立起身,掃了一眼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的林永山。 “朝廷給你俸祿,可不是要養你這種沒有盡好本分的蠢材。一個小小的羅教喧騰了這麼久,就只會抓一些小嘍囉來充事?你們是不是想抗旨?是的話,我馬上稟報聖上便是。” “不不不,卑職又怎敢抗旨呢?我們也盡力了啊,邪術的事,哪是說查就查的……”林永山面露難色。 “當真是邪術的話,恐怕搬家的不是辮子,而是腦袋。”他才不會愚蠢至此。“二十日,剿滅羅教杭州的堂口,並給我抓出幕後首腦來盤問。” “二當家,二十日怕是有些困難,可否寬限一些時日,容卑職慢慢查辦。” “我不要你慢慢查辦,就改為十日好了。”皇甫軒斜眼覷了林永山一眼。“我深夜見你,並不是為了聽廢話的,知道嗎?” “卑職遵命!” “嗯,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林永山看著欲離去的皇甫軒,便獻媚似的問:“二當家,要不要讓卑職引路到附近的酒館喝酒?” 他見皇甫軒的桌上有酒瓶,卻不知道他身邊已有梨依的事,以為這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定想到妓館尋樂。假如能使二當家愉快,說不定他的苦差事便能減少一點。 “大人,有精力去尋歡作樂的話,就拿些本事來換取功勞吧!再說,我雖身為四龍堡二當家,但可沒有『閒錢』去銷金窟孝敬妓女。” 林永山一聽,臉色都綠了。 皇甫軒臨走前的眼神冷厲得猶如刺骨的寒風,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向彬彬有禮的二當家,居然也會有這樣嚴苛的一面。 看來,他還是得乖乖地找凶徒才是。 四龍堡的當家四兄弟分別有自己獨立的院落,方位大都背靠北面,在卦象陣圖來說,意指身在北京的真龍皇帝就是四龍堡最大的靠山。而皇甫軒的私人院落——坤龍院,則位處四龍堡的西北邊。 坤龍院周圍林木青翠、古松蒼鬱,清澈的溪流穿過其中,在藍天白雲襯托下,顯得幽雅寧靜。 大片寧靜綠意包圍著主樓,主樓的門上掛著一塊牌匾,清秀娟麗的“坤龍院”三字赫赫其上,為萬綠叢中的主樓更添幾分雅致。皇甫軒所居住的樓閣裡外均很精緻,是一幢獨立的三層房子,四面不與其他樓舍毗連,三面綠蔭覆蓋,紫藤纏繞,與一個大花園相連,十分幽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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