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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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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彰寶知道皇甫軒人在杭州,便親自登門邀請他參加私宅的宴會,一表自己身為巡撫的熱情和氣派,更想從中討好這位能在江南呼風喚雨的四龍堡二當家。 僕役引姍姍來遲的皇甫軒見過彰寶後,便安排他坐在離彰寶最近的座位上,送上美酒佳餚。 一個個想要逢迎拍馬的地方官吏和鄉紳,不斷地向他緩步而來,不是行禮就是寒暄,好不恭敬,皇甫軒也微笑點頭,跟大夥聊著近日的閒事。 他精練的明眸一眼望去,發現意氣風發的彰寶身後竟是空蕩蕩的,只有左擁右抱的歌妓們隨侍在旁,不由心底沉思一番,然後手一揮,喚來專門負責在席間服侍他用膳的小童僕。 小童僕連忙回身,在皇甫軒身後低聲恭敬問:“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怎麼不見彰大人的近身護院,是否出了什麼問題?”他面容帶著疑惑,微皺了皺眉,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小童僕見到貴客的表情後,頓時一身冷汗,連忙如實回答:“回爺,古護院略感風寒,大人怕他打擾了各位的興致,所以讓他在房內休息。” 皇甫軒頓時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他病得不輕吧?真可惜,我還有事情想請教他呢,看來下回再碰運氣吧!” 這個古佴原是替他辦事的得力助手,為了調查巡撫級官員是否在叛黨肆虐的情況下疏於職守,他特意安排古佴成為彰府護院,以方便探取消息。 現在古佴沒跟在彰寶身邊,想必是借病作藉口,秘密私下搜尋證據吧!好,相信此事很快便能有點頭緒了。 快到一更天,宴會亦曲終人散,皇甫軒坐上馬車回別院時,剛好在外回來的馮桁神色有異地到他身邊,如實報告今晚打聽回來的消息。 “古佴他已投向彰寶陣營,放棄替我們偵查了。” 皇甫軒皺了皺眉頭,沉默一會後,只聽他冷聲地問道:“古佴現在身在何處?我要見他。” “他現在……在怡春園。” 皇甫軒沒想到自己信任的屬下,竟然會背叛他,留連在煙花酒地!他的表情陰冷,馬上偕同馮桁前去怡春園。 身處一輛馬車之內,馮桁見手裡拿著摺扇微搖的主子面無表情,目光卻有如寒冰,他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升了起來,心底吶喊著:古佴啊古佴,二爺是多麼信任你,為什麼你要做出這種事去辜負他? 他們沒讓老鴇通傳,便上古佴的房間去。 “古佴,二爺來了,還不出來?”馮桁見皇甫軒沒動作,便主動湊上前,在門外命令道。 已和妓女就寢休息的古佴頓時警覺,立即穿上衣服連忙出房去,見到天生一股不凡威嚴氣度,現在卻不言不語的皇甫軒,不由得滿臉驚駭失色,恐懼之極! 古佴暗自叫苦,連忙低頭強作鎮定,到皇甫軒跟前恭恭敬敬的叫:“二爺,屬下不知道你也來了!” 皇甫軒看了看狼狽心虛的古佴,冷笑一聲,淡言道:“你背叛我們後還有心情來找女人,我倒沒有你那麼好興致!” 這話聽在古佴耳中卻似雷霆萬鈞,心裡早慌了分寸,明白皇甫軒已知道他改投他方的立場,馬上辯解說:“二爺,屬下不是故意的!屬下……”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有些猶豫。 “也對,我不能像彰寶一樣供你吃喝玩樂、狎玩娼妓,你當然會投向他,連皇上的囑咐都記不住!”他看著古佴,語氣如死水一般的沉靜,令人毛骨悚然,冷冷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古佴“撲通”一聲跪下! “二爺,彰大人沒有參與謀反,也沒有指使人去剪百姓的辮子。剪辮謠傳的確不如彰大人向皇上呈報所說。事實全源于海甯石匠鄭元臣、毛天成包攬德清城橋工程不遂,嫉妒德清縣石匠吳東明、郭廷秀得以承攬工程所編造的,這件事屬下早就查清楚了!” “皇上傳諭彰寶查辦,並令其立即回奏,前後共計六次,但彰寶已逾一月的時間沒有回報關於查拿兇犯之事,其他地方官員也敷衍說正在加緊追拿凶徒,再不然就隨便找幾個替罪羔羊應付過去,這全都是他們辦事不力,理當受皇上懲罰!” “這種案子,誰能幫上忙呢?剪辮雖然隱含著謀反的意思,但是地方鄉紳沒有參與這次事件,即便知道誰是這次剪辮案的主謀,看也知道他們成不了氣候,二爺你何必在這事上枉費時間和心力?四龍堡還有很多事等你去打理呢!”古佴大急,下意識就衝口而出! 皇甫軒一頓,眨了眨眼睛,那冰如鐵石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人。“這真是你所想的?”這男人真是他所認識多年的得力助手嗎?怎會為了利益,突然變成另一個人似的?他要的只是全心全意的忠誠,這有那麼難嗎? 古佴磕頭頓首,輕輕說道:“屬下該死,請二爺原諒。” “說該死,倒太沉重了,四龍堡的事從此與你無關,你已不再是我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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