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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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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單的話叫她的心如被春風浸沐般甜蜜舒暢。即使不再提起,但她的心就是該死的介意他府外的“紅顏知己”!誰不希望自己在所愛的男人心上也是唯一?雖明知那是奢望,但聽見他說出專寵的話,她就是很高興,打從心裡相信他! 她知道他真的很寵她,他的好她都知道,因此縱使心思仍舊紛亂,可日復一日對他的愛戀又增添了不少! 他們從安定門出了八旗內城,住著平民百姓的外城熱鬧嘈雜,馬兒進行的速度在人群中稍為放慢,伊零亦能盡情地瀏覽街頭繁華的景象。 直到抵達一座洋教堂前,他們才停下馬。 “是教堂!你竟然帶我來教堂!”見到熟悉的尖頂建築物,和那色彩斑斕的玻璃窗,伊零開心地奔向大門,跟在後頭的惟經由得她高興,沒說什麼。出門在外,那些規矩禮儀就免了。 她推門而入,見有一個身穿黑袍的西洋傳教士,正在對著十幾個洋人男女,以蒼老的嗓音,用洋文念出聖經上的經句。 “今天是禮拜天嗎?”她低聲問惟經,眼珠子仍舊盯著老神父看。 “對,他們的禮拜天。”他牽著她坐下,靜靜地不打擾他們的祈禱,自己也合上眼,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思考東西。 伊零回望堂前那高高懸掛的十字架,心中百感交集。她家附近也有座小教堂,她常常去聽他們講道,所以對教堂有非常熟悉的感覺。 同樣的建築、同樣的內容、同樣的人,但時空卻截然不同,她的家人朋友都不在這裡,只剩下她一人! “這位小姐,你的過錯主都會饒恕,你無須太傷心。”當她回神時,老神父已經走了過來,臉帶慈祥的微笑,遞給她一塊手帕。 伊零感激地笑笑,用手帕抹去眼眶的淚。“Thank you,神父別擔心,我只是回億起家鄉,才一時傷感罷了。” 神父怔住了,用中文問:“小姐懂洋文?”這看來嬌滴滴的貴族女子,不像有這樣的學識啊? “是啊!我有學過!”她笑了笑。“神父,我以後可不可以常來這裡聽道?” “當然可以,神愛世人,歡迎任何尋求它的人。這裡是耶穌會,我的中文名叫馮秉正。”見惟經也站起來,馮神父便驚訝地道:“多羅貝勒?” “馮神父,很久不見了,大約有一年了吧?”惟經對他拱拱手。 “是的,快一年了。新帝登基,多羅貝勒想必是忙得不可開交吧?”馮神父眼神傳來示警的意味。“貝勒爺應該記得,雍正帝曾下諭禁止傳教,尤其不准滿人信教吧。” “大清律例中旗人不得信教的律例,我當然不會忘記。可是我現在不是來信教的,我只是來探視馮神父你罷了,這應該沒關係吧?” “好,就當是朋友間互相來往吧!”馮神父見走到遠處和其他人打招呼,沒聽他們談話的伊零,便好奇地問:“那位小姐是?” “她是我新收的侍妾,她不是旗人,信教不受規範。”他雙眼盯住她的身影,不禁露出淡笑。“我已經批准她可以自由來教堂仿禮拜,不知神父意下如何?” “難得貝勒爺通融,讓自己的夫人破禁,我又怎會拒絕?只是記得教夫人衣著普通一點,那便不會惹人注目。” “我會的。”他向神父微微頷首後走向她,將她拉回身邊,低道:“零兒,往後你多來這裡走動,日後教堂有什麼事兒,你也可以跟我或者馮神父說。” 伊零瞥了他一眼,奇怪地問:“你說帶我來是辦正事的,莫非就是指這事?”那算什麼辦正事?來這裡只有她一個人高興而已! “多和洋人打交道,知道他們的生活狀況,是皇上屬意的,那當然是正事。平日我上朝、忙公務,沒空管這事兒,你就代我來這邊走走。還是你不願意來教堂透透氣?” “不!我願意我願意!”她急道。能夠為他分憂,自己也能出來走走,真是一舉兩得!她哪會不願意? “爸爸、媽媽……媽媽……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抱著她入眠的惟經,被她在睡夢中的喃喃自語吵醒。“零兒!醒醒!” 伊零睜開眼,望進一雙深幽的黑眸中,立即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惟經?”她喘息著,從唇中吐出他的名字。“我……怎麼了?” “你做惡夢了。看,一臉都是淚水!”他臉色相當難看,全因她的淚水所致! “你……為什麼要叫醒我?那不是惡夢啊……”那是美夢才對!她在夢中回到家了,還和一家人一起吃飯看電視呢! “但是你在哭,那不就是惡夢嗎?難道我不該把你從惡夢中叫醒?”她很留戀那個夢嗎?“夢中究竟有些什麼?”會有他嗎? 她不敢說出夢中的內容,也無意告訴他自己實在很想念家人,因為他知道後,只會生氣。 每回去教堂,見到別人一家子去作禮拜,那溫馨的感覺就叫她想哭。她曾多次問洋教士和一些教友,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回到未來,可是大家都笑她腦袋瓜太愛胡思亂想,說那只是江湖術士騙人的伎倆,因此她對回到二十一世紀的事感到越來越絕望,越來越想念家人。 而且昨天地從外面回府,便被老福晉攔在門口說教。說她身為王府的侍妾仍是心野不定,沒有婦德,一天到晚往外跑,是不是在外邊有姘頭!這對伊零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她很矛盾,一方面在掛念二十一世紀的家人和朋友,想逃離這裡的嘴雜是非,但一方面卻捨不得離開惟經,甚至想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 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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