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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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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是閔樂賢的家人嗎?」從病房出來的主治醫師詢問。 「是的。」閔淳彬夫婦連忙上前,在一旁站著的則是樂謙與奕茹。 「基本上閔樂賢的傷勢並無大礙,大多是擦傷與瘀傷,他的腦部因受到劇烈震盪,所以現在才會昏迷不醒,我們已經替他做了腦部掃描,看看有沒有血塊聚積在腦部。另外較為嚴重的是他左手的傷……」 主治醫師一頓,本來放寬心的家人,又再次提心吊膽。 「他左手韌帶遭受嚴重傷害,需要一段時間來複健治療,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康復後左手的靈敏度會減退,可能不能如以往般活動自如,甚至有可能會出現手顫無力等後遺症,不過要應付一般日常生活問題不大。」 什麼?對一個外科手術醫師來說,雙手不能再操刀動手術,無疑等於宣判他醫師生涯的完結! 自尊心那麼強的樂賢可以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他寒窗苦讀、專心研習才能成為一個傑出的外科手術醫師,現在才剛起步不久、略有成績,前途本來無可限量,卻因為一場交通意外,便全都化為泡影了。 受不了這個嚴重打擊的人還有父親閔淳彬,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繼承發揚他衣缽的接班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樂謙與奕茹四目交接,儘管沒有交談,彼此均能清楚看出對方眼中的痛苦,還有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為何一向自製自律的樂賢會跑去喝酒,而且還喝得爛醉如泥?樂謙與奕茹心中有數,如果不是樂賢撞見他們私會,三人激烈地攤牌對質,受到傷害、打擊的樂賢絕對不會酗酒。 到底這是上天對樂賢的懲罰,還是對他們的背叛所做出的報復?他們日後該怎麼面對樂賢! 隔日中午,樂賢便轉醒過來,面對家人憂悒的愁容,他反倒安慰起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要再這麼擔心。」 雙親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他關於左手的傷,而站在床尾的樂謙與奕茹就更加不敢吭聲。不知樂賢會給他們什麼臉色看,畢竟他曾把話說得那麼絕,表明彼此再也不是兄弟。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會去喝酒?」母親夏芷君心痛不已。 「我……」樂賢捂住嘴巴,沉吟一聲。「想不起來了!」 「什麼?你失憶了?」驚跳起來的,絕對不止母親一個。 「可能因為腦部受到震盪的關係,應該只是局部失憶吧!」父親閔淳彬最為冷靜。「你還記得多少事情?」 「我只記得下班後去接小茹,然後……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樂賢閉上眼,撫著後腦搓揉。 「小茹,怎麼一回事,你們昨天下班後一起離開嗎?為什麼樂賢會一個人跑去喝酒?」夏芷君慌忙追問。 「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昨天突然有事情先走了,我留了簡訊給你,你沒有看到嗎?」奕茹搖頭,如實道來。 「我沒印象。」樂賢看著奕茹的目光依舊溫柔。「可能我在路上遇到朋友,被拉去喝酒吧!」 「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礙,何時可以出院?」樂賢舉起包裹著繃帶的左手,似乎沒什麼疼痛的感覺。「我的左手怎麼了?」 家人頓時噤若寒蟬,臉色難看。樂賢驀地不安起來,手指好像動不了,恐懼迅速襲上心頭,莫名害怕。「告訴我,我的左手到底怎麼了?」 「樂賢,你左手韌帶受了傷,所以暫時失去知覺,你放心,可以好起來的,只要用心複健治療,便能夠痊癒……」夏芷君再也說不下去。 梭巡母親紅腫的雙眼、父親回避的目光、還有樂謙與奕茹同情的眼神,樂賢心一寒,出奇冷靜地問:「我是不是不能再拿手術刀?」 「只要你努力複健,還是有希望的,不要放棄。」夏芷君相信會有奇跡出現。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樂賢別過臉,不想讓家人看到他的難堪落魄。 雙親沒再說什麼,默默離開床邊,奕茹上前輕握樂賢的右手鼓勵著他。正打算離去之際,樂賢反手握住她的皓腕,他是那麼的用力,卻又有點顫抖。 「我留下來陪你。」奕茹輕柔地道。 家人靜靜退了出去,只留下樂賢與奕茹,最後關上門的是樂謙。 樂謙最後瞥見的那一幕深深印在他腦海裡,久久不能忘。那是樂賢猝然埋首在奕茹的胸前,並且緊緊抓住她的衣服不放,樂賢微顫的身軀明顯正承受著沉重的打擊與痛苦,樂謙如何也忘不了,老哥此刻看來是多麼軟弱無助! 第十章 陽光明媚,綠意盎然,森林公園內依舊朝氣蓬勃,蟲鳥交織的樂曲悅耳動聽,靜靜聆聽綠葉的呼吸,便能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同一張長椅,同一對男女,同樣各據一方,默然不語地坐著,八年前的情境又再次上演,面對相同的困境難題,絲毫沒有改變,進退兩難的僵持局面,仍舊冰封在八年前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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