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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你再囉哩叭嗦天都要黑了。”昭群受不了地打斷這個什麼都好,但就是太愛念他的師弟。“先走了,掰。”

  昭群背向氣得直跳腳的溫瑞行,朝鈴木促狹地擠眉弄眼,離開前還不忙端詳這位不簡單的小姐。

  自製力很好的溫瑞行,變臉比翻書還快,轉頭面對鈴木時,已回復一派溫文和善,他輕咳兩下清一清喉嚨,招手叫她。

  “鈴木。”

  “請問溫總管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你過去服侍少主已有數天,你和少主相處或工作上有沒有什麼問題?”溫瑞行臉露微笑,關心的眼眸掩不住好奇。

  鈴木千羽起初以為待在鐵維臣身邊監視可以更快查明真相,想不到事與願違。她不但沒能從鐵維臣身上探查出什麼,就連自由行動的時間也沒有,害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被姓鐵的反將一軍了,說不定這根本是鐵維臣把她扣留在身邊、不許她四處打聽探查的計謀。

  再這樣下去,她別指望可以知曉什麼內情,恐怕只有被他耍得團團轉的分,或許她該想個法子擺脫他的無形操控。

  “還好。”與其說溫總管盡責,鈴木千羽倒認為他不安好心,滿腦子餿主意才是真。“不過不知道是我自己多心,還是做了什麼事情冒犯了少主,我覺得少主好像不太喜歡我。”

  “當然是你多心,少主絕對不是討厭你。”溫瑞行忙不迭地解釋道:“其實少主很好相處的,你不要被他冷酷威猛的外表唬住,他只是為人比較拘謹嚴厲,個性太過認真而已,相信我,少主絕對是個碩果僅存的好男人、女人夢寐以求的理想丈夫。”

  他說到哪裡去了?鈴本心感無奈。

  “不,應該是體貼下屬的理想雇主。”瞧見她的困惑之色,溫瑞行連忙尷尬地改口。

  “可以請教溫總管,少主有沒有什麼規矩或禁忌,需要格外留神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當然得先問清楚。

  “鈴木,你有這種自覺實在太好了。”溫瑞行伸手按住她的雙肩,感動得幾乎想要一把抱住她。

  “讓我想一想。”他輕撫下巴深思,然後眉開眼笑地和盤托出。“首先,少主在瀑布打坐時,即使天塌下來你也不要打擾他;再來,書房內的東西不要隨便碰,尤其是文件書籍,少主最不喜歡被人弄亂;還有,宗祠堂一向是鐵家的禁地,除了鐵家的子孫,外人一律不得進入,你最好不要靠近半步。”

  “是,我會多加注意。”宗祠堂裡有機密資料庫?看來有闖一闖的必要。

  “另外,我把一個秘密告訴你,不過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溫瑞行故作神秘地瞧一瞧門外,然後附在她耳際壓低聲音道:“如果你真的犯了什麼大錯惹少主發怒,不妨哭一下,少主最怕女人掉眼淚。”

  想當然爾,愛面子的大男人最怕被人說恃強淩弱、欺負弱小,尤其是自恃為英雄豪傑的自負男人嘛!鈴木在心裡暗自嘲諷,眼淚的確可以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不過可惜得很,她的眼淚早在十六年前、她還只有十歲,當父親驟然去世時,已全部流幹、流盡。

  從此以後她沒再為任何人與事,流過一滴眼淚,她不打算亦不想破戒,因為孑然一身的她,在這個世上已沒親人可以依靠,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堅強獨立。

  桌面上放著一份特課傳送過來的資料,鐵維臣叫方茜調查的男人名叫川井隆,他是鬼塚組臺灣分區部長,換句話說即是鬼塚組在臺灣職位最高的負責人,而鈴木千羽的底細則暫時欠缺。

  從表面資料看來,鈴木只是個普通人,以臨時工作簽證來台工作的日本女人,平平無奇的背景無跡可尋。但這樣一個出身平凡的女人,卻認識日本最大勢力的黑道份子,而且還被禮遇有加,這下子怎能教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鐵維臣認為鈴木和鬼塚組一定脫不了關係,而她極有可能是比川井隆還要高級的幹部,這樣便能解釋她為何混進來鐵家。

  可是鬼塚組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們鐵家和鬼塚組素不往來,過去亦沒發生任何糾葛,他們何故無端招惹鐵家?

  假使鬼塚組和山盟幫聯手走私軍火販賣,當中牽涉了若幹警政要員,他們為了洗脫嫌疑而順水推舟,把一切賴在鐵家身上,不過這樣大費周章地策畫,還要和鐵家為敵,不是太划不來了嗎?

  對這個推論鐵維臣仍然有所保留,所以他暫時還不想公然和鬼塚組反目,在沒任何實際證據前,便魯莽地和鈴木對簿公堂,實在太不利於鐵家,再說連人家的真正身分也摸不清的狀況下,更是不可能這麼做了。

  不管如何,引君入甕的誘餌已撒下,還是先讓他會一會鈴木,且看她有多少能耐,是否夠格成為他的對手吧。

  鐵維臣緩緩站起身,走往宗祠堂。

  第四章

  俗話說入屋叫人、入廟拜神,無意冒犯的黑衣人朝先人們的靈位,誠心誠意地雙手合十,鞠躬參拜,並在心裡暗賠不是,然後掠過宗祠堂正廳,找尋隱蔽的儲藏室。

  成功潛入的黑衣人順利打開倉庫閘門,光線微弱幽暗的壁燈自動亮起,一排整齊的大型儲物櫃映入眼簾,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提高警覺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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