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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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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聽到小翠的聲音,玉蓮突然回神,但卻不理會小翠,逕自旋身向後走開。 “夫人!”小翠仍喊著。 但玉蓮就像沒聽到似的逕自往自個兒的居處走,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 “你在叫誰?” 那低沉陰鬱的聲音,令人聽著不禁一抖,小翠轉過身來,發現說話的不是別人,竟是承璿! “王……王爺!” “我問你剛剛看到誰?” 承璿盛怒的模樣逼得小翠喘不過氣來,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直覺便垂下頭去。 “奴……奴婢看到夫人剛剛還站在這兒的,才出聲喚了喚她,誰想夫人卻不理我,掉頭就走了……” 話說到這裡,承璿突然拔足追去,就這麼將連話都還沒說完的小翠當場撇下。 玉蓮回到處所,四下張望瞭望,心裡一片空白的她已經失去了方向,無意識地目光掃到了窗旁的鏡臺,她走上前,坐下來,拿起木梳,輕輕整理起頭髮。 只要她一日還是雋王把,表面上的禮儀就必須注重,但如果不是了呢? 淡淡的一陣酸湧上,讓她幾乎無法自持,但即便如此,她仍舊沒有歇手,繼續以緩慢且規律的動作整理著自己的妝容。 直到承璿踢開她的房門為止。 一聲巨響在身後石破天驚地響起,木門也在強而有力的勁力之下當場被踹破,承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玉蓮緊緊捏住梳子,控制著自己不回過頭。 不回過頭,不與他正面交鋒,即便她清楚明白她的丈夫為何而來、為誰而來。 “為何逼死沐香?”承璿的聲音白玉蓮身後響起,沉痛至極。 他要得到一個解釋,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不被任何人蒙蔽。 “你不是都看見了?”這樣大怒而毫無理性的跑來與她對質,不就等於採信了沐香的說法?“對,是我逼死的。” 承璿聞言,整個人失去了理智,一把將玉蓮從椅上拉起來。 “那我也殺了你!” “殺吧!”玉蓮的回答依舊簡短,恍似她沒有心、沒有情,這副空殼已經什麼都不剩。 承璿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表情,驀地笑了。 “不,我不殺你。”他的聲音掠過一絲殘忍。“我有更好的辦法回報你所施予我的……” 玉蓮微微一怔,是她錯看了嗎?她怎麼感覺到承璿的眼中似有一絲絕望? 是他們拿著長劍抵著對方的咽喉,一路走到這個地步的,先刺對方的人是她,但他卻也插進她的血肉裡了…… 他們都傷痕累累,血流不停…… “來人!” 承璿的聲音將玉蓮帶回了現實,幾乎同一時刻,門邊有個下人連滾帶爬的摸了進來,低伏在承璿面前,唯唯諾諾地應聲。 “王爺……” 玉蓮憐憫地望著他,可憐的傢伙,他肯定嚇壞了吧? “王妃近日來精神不濟、身體欠安,一見陽光便頭暈目眩,為了她的健康著想,即日起移居後院偏房,任何人不得打攪,明白沒有?!” 任何一個頭腦正常、會察言觀色的人,即使聽到這兩句話,也不會覺得承璿是真心真意地在為妻子著想,這根本是變相的軟禁啊!那下人還正自惶惑,耳邊又傳來承璿的聲音。 “聽清楚沒有?!” 被他那麼一吼,哪還管得了什麼軟禁不軟禁,那下人慌忙再次匍地,大聲應答:“聽……聽清楚了!” “既然聽清楚,還不去辦?” “是、是!”那下人連忙起身,走到元玉蓮身旁,戰戰兢兢地道:“王……王妃……你……您請……” 玉蓮無聲地冷笑了笑,沒有絲毫的猶疑,挺直腰杆轉身起步,步出了這個曾經屬於雋王王妃、曾經屬於她的房間。 然而承璿卻仍不罷休。 “我只再問你一次,為什麼?” 也許,曾經有那麼半秒的衝動,讓玉蓮想轉過身來,將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但在和平到來之前,等待她的又將會是什麼?爭吵?羞辱?還是更多的誤會? 不,她再也承受不起了,就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就停在這裡吧!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為什麼還是感到痛? 玉蓮每走一步,就離承璿越來越遠,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完全做到對承璿毫無感覺,至少如同表面那樣堅強,然而當他的眼神帶著敵意時,她卻又恍如掉進了絕望的深谷,那裡幽黑陰闇、沒有一絲光的地方。 淚水從心底汩出,她死咬住下唇,因為唯有如此,哽咽的哭聲方無法穿潰她的心防。 玉蓮自此深鎖後院,從這天起,雋王府上妃名存實亡,而雋王承璿未再娶一房半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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