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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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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冉凝香發覺似乎有什麼飄落在臉頰上,伸手一摸,竟是雪。 「又下起雪來了。」她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時節總是這樣的。」蘭蘭隨口應答。「小姐,快走吧!」 才剛說完呢!她的身邊忽然就傳來一聲非常可怕的噴嚏聲響,蘭蘭一嚇,轉過頭去看,只見方才一直喊著不冷、不冷的主子,不知何時早就凍得雙頰泛紅,猶如醉酒一般了! 蘭蘭見狀,慌忙道:「小姐,快穿上皮裘!」說著她便要脫下已穿得溫熱的皮裘給主子套上,然而納日宇熙卻在這時輕踢馬肚,駕馬趨前。 「脫了皮裘,你也會冷,穿著吧!」他對蘭蘭說道,爾後轉向冉凝香。「你上來,我送你回去。」 那語氣,聽來既不是建議,更不是請求,簡直是命令。 凝香有些氣結的看著他,納日宇熙這人是怎麼回事啊!他忘了自己很討厭他嗎? 納日宇熙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張橫眉豎目的俏顏,心底卻只覺得好笑。動不動就生氣,修養真差啊! 不過也就因為如此,他從冉凝香身上得到不少樂趣,畢竟很少有姑娘家像她這麼坦率,雖然有時失之驕縱,不過都還在他制得住的範圍內,對付她的小姐脾性,他可也算是經驗老道了,就好比現在,他曉得依凝香的個性,是寧可自己著涼,也絕不會讓跟她一塊長大的乳姐妹蘭蘭挨冷受凍的。然而從她僵紅如柿的面部表情看來,她也肯定冷得發抖,只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跟他妥協,當然,對付這種情況,他自有一套辦法。 「怎麼,你的腳凍成柱子了嗎?要不要我幫個忙?」他作勢下馬。 冉凝香聞言,慌忙答道:「誰……誰要你幫忙?我自己會走!」 「那就上來。」納日宇熙斜眉眺著她。 「等等,我是說,我自個兒走回去。」 「在這種天氣裡?」納日宇熙抬頭看了看天色,雪花片片自空中飄墜,才不過在這佇了一會兒,肩膊上也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霜冷路滑,寒意仿佛也更加重了。「你真的要用走的?」 「我就走給你看。」多說無益,實際行動比較快,然而冉凝香才一抬腳,蘭蘭就拉住她的手,哀求起來了。 「小姐,您別逞強啊!」 「我哪有……」 「您要是這般堅持用走的回去,這件衣服蘭蘭也不敢穿了。」蘭蘭作勢脫下皮裘。「您穿上這衣服吧!蘭蘭已先行穿暖和了。」 「你……」冉凝香一個跺腳,氣急。「怎麼這麼死腦筋啊!」忍不住回頭瞪了馬上那始作俑者一眼,納日宇熙卻只是挑了挑眉。 「小姐,主僕分際不能了越啊!我怎麼能讓您受寒,自個兒卻裹著皮裘取暖呢?」蘭蘭義正辭嚴地道。 「喂。」納日宇熙道:「你們主僕情深是不錯,不過在外頭拖得越久,對你們的身體可是越不利噢。」 冉凝香何嘗不知道這點,看到蘭蘭咬牙發抖的樣子,她的心很快就軟了下來。算了,現在不是要任性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納日宇熙所騎乘的馬,她銀牙暗咬,只得走了過去。 「坐就坐,又不會少塊肉。」反正只是坐他的馬,也不算對他低頭還是屈服什麼的嘛!凝香低低地自言自語,對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緩緩踱步到大白馬身旁。 只見納日宇熙臉上卻是毫不掩飾地泛出勝利的笑容,伸出健臂,一把就將冉凝香撈上馬背,才讓她在自己身前坐好,一股淡淡幽香立即飄入他的鼻翼之中。 納日宇熙自然是曉得的,香味源自她身上慣常使用的玫瑰香露,而這些香露,都是由他自皇上御賜、外國朝使的貢品中挑揀出再贈與冉家,當然,要是冉凝香知道這是他送的,肯定打死都不會用。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透過姐姐把香露送到冉家去,冉凝香與嫂嫂們向來感情親睦,收取她們的禮品倒也頗順理成章,就這麼把玫瑰香露給用上了手,身上不時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芬芳。 「你身上真香。」這是納日宇熙將冉凝香拉上馬背後,在她耳邊所說的第一句話,趁此近距離,他恰巧聞個香飽。 冉凝香卻嫌惡的撇撇嘴角。「你做什麼,別一直湊過來,怪惹人嫌的。」 「噢?」納日宇熙對她的態度倒是完全不以為意,雙手一張,拉開自個兒滾著白狐毛邊的鼠狼皮大斗篷,往前方一圍,便將自己及冉凝香的纖巧身子結結實實的了起來,這動作在外人的眼裡可能頗感突兀,冉凝香也應該很排斥才是,不過她倒是完全沒有抗拒,兩人間的互動頗為自然,追根究柢原來是兩人雖不對盤,但畢竟納日宇熙大上她好些歲,年少時沒事就和她哥哥們混在一起,算是她的「兄長群」之一,從小到大,被他提前攜後的機會更是多到數不清,是以對她而言,這種接觸並不算陌生。 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而來,冉凝香的身子幾乎差些就靠了上去,不過警覺到身後的人大概會逮著機會嘲笑她,是以她仍是挺直了身子,不教自己的背脊貼上他的胸膛。納日宇熙似也曉得她那無謂的堅持,從後頭欣賞著她那珍珠般的小耳垂和眼貼在耳際的一緇青絲,襯著她晶瑩剔透的臉龐,倒也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那麼緊繃做什麼?」忍不住逗她一句。 「男女授受不親啊。」冉凝香視線眺向別處,漫不經心地答著。 納日宇熙聞言,忍不住嗤之以鼻。「得了,你是頭一回坐我的馬嗎?」湊近她耳邊,他低語:「別人看到咱們這樣,可不會覺得你我關係單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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