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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這才聽話。”瑞祥見她捧著茶碗一口一口的啜了起來,顯然十分滿意,於是轉移了話題。

  “晚一些就能進城了,你心裡一定很興奮吧?”

  宮千巧喝茶的手勢微微一頓,但仍是沒有回答,瑞祥似也不要她回答,只是撥開了窗簾子,兀自自言自語著。“沙多城……這名字是先祖皇取的,他喜歡簡單易了的事物,所以就將黃沙滾滾的西北第一大城取名為沙多,打仗的時候,我也曾經來過好幾回,那個時候卻一次都下曾見過你,反而是你千里迢迢地去到皇城,還成了我的妻子……緣分這兩字,真正奇異又不可言喻……”

  隨著他的一字一句,宮千巧也隨之出了神,與他的視線一同朝著外頭望去,她不禁遙想……

  也許,也許他們曾見過的……在沙多人群熙攘的街上擦身而過,在漫天黃霧般的沙塵中彼此交錯,也許是見過的……

  瑞祥回過神來,望見了那張怔然的面孔,不由會心一笑,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喚回她悠邈的神情。

  “千巧和我想的一樣嗎?”

  他的手溫其實很正常,然而宮千巧在被觸及的那一刹那,卻宛如被高熱火焰灼燙到一般急急縮開。

  這回瑞祥卻不再任她退縮,反而將她一把擁在懷中,五指緊緊地伸入千巧柔軟如雲的髮絲中,他的唇靠在她的耳際,不住地摩挲低喃。“千巧……為什麼躲我?”

  他的懷抱是那麼灼熱,那麼的結實有力,從他指尖所透出的勁道,幾乎是等量的欲望,千巧渾身一顫。

  他渴望著自己……感知到這個意念,千巧頓時再也不能抗拒他的手、他的擁抱、還有……他窒人鼻息的吻……

  他的吻一如以往……下,或許更加的灼熱……

  這睽違已久的吻,很快使得久未嘗到那專屬於千巧的甜美的瑞祥理智全然潰堤,忍不住更擁緊了她一些……

  “不……”發現他並不只甘於一個單純的吻時,宮千巧開始抵抗著他的熱情與探索,不住渾身緊繃著想要推開他,而瑞祥似也察覺到了她的不願,於是手勁一松。

  “怎麼了?”他的嗓音此刻聽來是無比的沙啞和……撩人……

  千巧輕咳了一聲後,呐呐地道:“大家都在等王爺啟程,請不要耽誤時間才好……”

  瑞祥情知這不過是千巧的託辭,目的是別讓自己太過忘情,真忍不住就這麼要了她而已。

  “我並不介意你躲著我。”他輕描淡寫地說。

  宮千巧直覺想要辯駁,瑞祥卻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只是……”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眸子裡,那無聲而濃烈的黑火不住地熊熊燃燒、燃燒……

  她第一次見到瑞祥時,他也是這樣的神情,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會連同那份炙烈一同焚化成灰……

  “你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五年、十年……一輩子嗎?”

  宮千巧渾身一震,垂下頭去。

  瑞祥不禁歎了一口氣,也不願再逼。

  如果,如果能回到初識的那一段時間該有多好啊?如能回到從前,他絕對不會讓那花般笑顏自她臉容消逝。他想讓她明白自己的情感,但卻又怕嚇著她,瑞祥太明白自己的個性,一旦動情,他將會是佔有欲、愛欲都特別濃厚的一方,千巧是否承受得住呢?她雖已為人母,但很多方面其實仍舊稚嫩,如何讓她恢復對自己的信任,看來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課題吧!

  “千巧,我們慢慢來吧。”瑞祥憐惜地凝視著她,語氣是那般的體貼纏綿。

  “你好好休息,晚一些到達了目的地,精神才能抖擻些,嗯?”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起身下車了,不一會兒,宮千巧感覺到馬車又開始往前移動,她掀開簾子,發現瑞祥就在離她不遠的左前方,他並沒有回頭,但卻像是屬於他的另一種無言的溫柔,為了安她的心,而總在她的視線範圍之中,好讓她觸目可及……

  瑞祥釋出的情,她不是感覺不到,那麼……她還在害怕什麼呢?

  宮千巧捫心自問,卻仍得不到答案。

  沙多城口。

  雖說沙多是西北的最大城,然而由於人口稀少、風沙大的關係,進城之後仍有不少路要走,由外城繞進內城最熱鬧、最中心的地方還要花上半天時間,所以外城一般來說除了護軍和旅客以外,是不太有什麼人往來的。

  但打從瑞祥一行人才進城口,便見到有人排列相迎,瑞祥就猜到必定是思女心切的宮任安夫婦已經前來,於是在快要接近他們的時候,他翻身下馬,親自徒步前進。

  宮任安看見王爺居然為顯示尊重而走路過來,不禁面露敬服之意,扯著宮夫人一起下拜,異口同聲地道:“拜見王爺吉祥!”

  “快快請起。”瑞祥連忙伸手去扶。“今日只是探親,不敘朝儀,岳父岳母切勿如此多禮。”

  “好好……”

  “外城風沙如此之大,還有勞岳父親自來迎,連岳母也來了,小婿心中實在有愧,怎不待我們進了城內驛館再行敘闊?”

  “好說、好說。”宮任安也不明講,其實他和瑞祥心裡都曉得,千巧既是女眷又是王妃,尊貴身分比不得他人,要等進了驛館,見面的規炬又不同了。

  “王爺南都一行,想必十分勞累,而今又應小女的任性要求前來西北,怎不教下官慚愧……”

  正當他還在客套的時候,一旁的宮夫人卻已經忍不下去了。“王爺,想必您也知道,我們夫婦就這麼一個女兒,想念她是自然的,因此就容妾身直截了當地問一句,千巧呢?”

  宮夫人如此開門見山,瑞祥倒也不以為意,向身後指著那輛最為華麗的馬車說道:“岳母不必擔心,千巧就在那輛車子上頭,許是長途跋涉,身子乏了所以現在仍然睡著,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現在就吵醒她。”

  宮任安與妻子互看了一眼,情知這位王爺向來是說一不二,那原本想說早一些來迎接、也就能早一點看到女兒的心願落了空,也就只得暫時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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