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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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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啞了?」瑞祥的聲音在她耳邊回繞,宮千巧於是吞了吞口水,別過臉去。 「沒,我沒事。」整理好紊亂的心緒,她才有辦法面對身後的男子,只見宮千巧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轉回頭來。 「謝謝王爺送我這鏡子,千巧一定會好好珍惜的。」就算以後回到西北,兩地相隔,也是一樣……就是贈者只是一時的興之所至,也夠她受用良多了,日後睹物如同見人,不也算一椿奇妙緣法? 瑞祥並未清楚意識到宮千巧語氣中那宛如道珍重、話別離般的惋歎語氣,他只是想借著眼前這與「她」有著三分神似的女孩兒,試圖讓自己那已然褪色的過去再度鮮明,以稍稍補償少年時那個心碎神傷的自己。 才結束了皇城市集一日游的宮千巧興高彩烈的回到家中,松行就過來了。 「小姐,老爺在等你呢!」 「等我?」宮千巧指著自己問。「有什麼事?」 松行聳了聳肩膀。「我哪知道?小的還有事要忙,老爺在書房裡,請小姐快些過去吧!」 宮千巧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實在猜不出父親有什麼事情要找她,於是便懷著愉快的心情蹦蹦跳跳地往書房走。 書房裡,宮任安背著雙手在裡頭繞著圈圈,聽到外頭有腳步聲便抬起頭來,一見是宮千巧,那胖呼呼的臉本來要笑,卻立刻又好似想起了什麼似地凝肅了下來,只對她招手。 「寶貝兒,來來來。」 宮千巧千依百順地挨著父親坐下,宮任安摟了摟她。「今天玩得高興嗎?」 「高興。」拿著那只手鏡,仔仔細細地玩賞著,宮千巧有說不出的開心。 然而見到女兒那副模樣,宮任安只覺更加有口難言了。 「寶貝兒啊,爹爹有事想跟你說。」 「唔?」宮千巧還在玩著那只手鏡。「說啊。」 「呃……」宮任安頓了頓。「這個,爹爹今天進宮面聖,皇上說,西北那兒,爹爹不宜久離職守,因此要我訂下回程,早早返回去……」 「噢……」宮千巧聞言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早知道總有一天要回去,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罷了,打起精神,她還是盡力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模樣。「那也好,什麼時候要走?我待會兒就去收拾。」 「不不不……還沒那麼快。」 宮千巧愣了下。「爹爹,你可把我搞糊塗了。」 「不不不……不糊塗。」宮任安道:「其實爹爹也不知從何說起,總之……總之……」 「總之什麼?」 宮任安看著女兒那一臉疑惑的表情,想到即將對她說的話,心中千百般不舍,然而一咬牙,還是豁出去了。 「總之你!不必走……」豁出去歸豁出去,但到要講時他又氣軟,只有前三個字喊得中氣十足,後三個字就成了喉嚨裡咕噥。 「啊?」這什麼意思?「我下必走?那我留在皇城幹什麼?」 只見宮任安搓著雙手低著頭,像做了錯事的小孩一般,不清不楚地嘟嘟嚷嘍。「幹什麼……不就嫁人嘛幹什麼……」 「什麼?」宮千巧只聽到後面幾個字,不過那也足夠了。「嫁人?」直覺告訴她要問個清楚明白,然而看見父親那副支支吾吾的樣子,轉瞬間,她什麼都理會過來了。 宮任安眼睛看著他處,仿佛這樣才能將話完完整整地脫口而出。「我……我本來是想,就趁著這一次進皇城,把……把寶貝兒你的終身大事辦一辦,幫你找個能依附的好婆家,省得在西北那雜毛不生的地界受苦,雖然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快些回去,可是這樣一來……你的婚事勢必拖延,一回西北,又不知道要等到驢年馬月才能回來……幸……幸好皇上也能體諒我為人父親的處境,答應我把婚事辦完後再啟程……」奸不容易說完了一串,他回過頭來,卻發現宮千巧的神情怔怔的,似是呆住了。 「寶貝兒……你……」 「你的意思是說,要把我丟在皇城,自己跟娘回西北去嗎?」 「不是『丟』在皇城,是替你在皇城找個好歸宿……」 「還不都一樣。」宮千巧咬著下唇,五味雜陳。「為什麼非得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女兒幾時礙你們的眼,招你們的嫌了?」 「哎喲喲!你這說的是哪一國的話?你是爹爹的心肝寶貝,爹爹一心只怕你受委屈,哪會嫌你?」 「那為什麼……」宮千巧還要說,卻被父親打斷。 「因為你都快二十歲了,再不嫁人就說不過去了,西北那邊除了一個賴成元將軍與咱家還算門當戶對,其他的還能有誰?偏偏他又老得跟你爹我差不多年紀,把你嫁過去,別說你不好受,連我都彆扭。爹爹千想萬想,還是只有讓你留在皇城,我才能放心啊!」 「……」宮千巧被父親的一番話說得完全沒了主意,嫁人……嫁給誰呢?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跟家人以外的男子有太多的接觸,更何況碰上這等婚姻大事,饒是性情再怎麼開朗的姑娘,也不禁猶豫沉吟吧…… 不自覺地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也飄飄忽忽的遊栘起來,最終落在手中的那把手鏡上,怔怔的瞧著瞧著,半晌,她突然像看出了意思似的瞪著那鏡於直端詳,然後,靈機一動。 「要我嫁人可以。」 「啊?」宮任安一愣,他的寶貝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事實了?他原先還以為女兒會大哭大鬧一番,說一些自己寧願侍奉父母終生也不願嫁人的傻話,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妥協了?看來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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