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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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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心聽出英親王這段話並沒有明顯敵意,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友善的,對於外界所傳言英親王是個蠻橫跋扈的野心家一事,顯然是渲染得太過了些。 「你……懂我的意思嗎?」英親王見她久久不答,於是問道。 黎初心回過神來,內心猶然五味雜陳。 「王爺的意思,初心曉得……只是……」 「說吧,在我面前,不用感到拘謹。」 「是。」黎初心道。「我恐怕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啊……」 她只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姿色並不特別豔麗、手段並不特別高明、甚至連才藝都不特別出眾的女子,她生命中灌注愛念的,只有親手照料培植出的一花一木,除此之外並無奢求,對納日允蒼的愛,甚至也不是她主動爭來的啊! 這樣的她,怎麼會有改變那擁有天下的男人的力量?她質疑。 英親王仿佛看出她的疑慮,站起身來,兩手背在身後,雙目凝望遠方。 「我這一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 「唔?」對於他突然轉變話題,而且還是這麼私人的話題,她有些錯愕。 「她叫意憐,是當年名冠京華的第一佳人,本王亦為她傾倒,只是……命運弄人,意憐卻嫁給了一個與我極為極為親近的親人,從此成為我的雲中月、鏡中花,我生命中可望而不可得的女子……」想起那張溫婉容顏,英親王眷戀無限。「當時,我是個意氣風發的王爺,要什麼有什麼,唯獨她的丈夫,我無法與他競爭,我恨命運捉弄,我寧可放棄一切只為意憐,然而事實的情況是,我擁有一切卻失去最想要的女人,我逃避、我後悔,有一陣子甚至徘徊在秦樓楚管,放浪形骸地沉溺在那些狂蜂浪蝶裡,為的只是尋找一個相似的背影……」憶起輕狂往事,英親王神色有著無限惘然。「意憐成親不到一年,戰亂禍起,本王奉旨出征,原本在脂粉窟裡早已消磨了心志,我是不想去的,直到意憐派人送了我一面銅鏡。」 「銅鏡?」 「她是要本王借著鏡子,好好地照一照自己的模樣,本王看見了鏡中的自己,這才突然省悟過來,那是她在警告我,我為了她把自己搞得落魄不堪,她心底有多苦?要是如今再不振作起來,負起國家興亡之責,那麼追根究柢,豈非她一人之過?想通了這個道理,本王這才如夢初醒,掛帥出征。」英親王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回過身來。 「本王會有今天,可以說是本王辜負了意憐,但卻是意憐成就了我。」 黎初心作夢也想不到莢親王的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王爺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她由衷地證道。 英親王走近她,雙目炯炯有神,教人毫無退縮餘地地逼視著她。 「黎姑娘,你可願作皇上的鏡子?」 黎初心被他那股氣勢震懾住了。「英……英親王……」 「回答本王。」 「我……我不知道我是否有那種能耐,也不知道……」她突然噤了口。 「嗯?」英親王對她的猶疑有些疑惑。「說完。」 黎初心咬了咬下唇,別開頭。 「我也不知道……皇上對我,是否……是否如同王爺對意憐姑娘那般灼情有獨鍾啊……」 英親王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爾後,突然撫掌大笑了起來,一直到黎初心錯愕不解的凝視著他後,他才止住笑意。 「唉,抱歉,本王實在是……呵呵呵……」 黎初心感到有些羞窘,不曉得自己說的話到底是哪裡好笑,但又苦於無法抽身離開,只得微微垂下頭。 「唉……本王不笑了,小丫頭,你可別見怪,我人年紀雖大了,就這點輕狂自慢的毛病改不了,才老是老不老、小不小的跟皇上鬥氣……」英親王笑道。「本王從太后那裡聽了些關於你的事情,依本王所見,皇上是喜歡你的,否則不會如此勢在必得,相信我,納日家的男子一向專情,即使貴為擁有三宮六院的皇帝亦然,如果皇上對你特別,那就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鍾愛,剩下的,你就自己去慢慢體會吧……和你初識就說了這麼多,看來我果然是老了,開始犯起了嘮叨的毛病,與你一見如故,你不會覺得奇怪吧? 」 自言自語了幾句,抬頭看了看天空,英親王皺了皺眉頭。「風越發地狂了,本王也該回府了,小姑娘,善加珍重。」語畢,他旋即回身離去。 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黎初心愣然不已。英親王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她的心中流竄。 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風……越發地狂……」無意識地重複著英親王的話,扶著大紅圓柱,抬首仰望那一局遠的天空…… 花蔭下流影紛散,看著那被風吹躪得左搖右擺的細軟綠單,她這才想起方才為何出門。 「冷泉院!」自言自語了一句以後,她慌慌忙地拔腳就跑,卻不料才剛往前奔了兩、三步,便看到前方立著幾道人影,她停住腳步。 「皇上?」 天色太暗了,連他的表情都照不清,明明……明明還是白天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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