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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房外。

  佟曉生在外頭閑閑佇立,望著蜂飛蝶舞的花園,不動如山,像在等待什麼,卻又沒有焦急的神色,當房間的門咿呀應聲而開時,他這才緩緩回過頭。

  阮飛香一身淡紫紗衫,全身疏無半點贅飾,紅潤的臉龐宛如珍珠表面散著晶瑩光彩,她長長的頭髮已綰成一渦垂髻,只在鬢旁露出兩綹青絲,看上去清爽如春,人淡如菊。

  早知道她是美麗的,但從沒想到每一次的見面,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怦然心動,即使她已成了他的妻子、他的人……

  飛香也發覺了他的存在,抬起頭來望向他,爾後,是微微的一笑。

  在很早以前,連這樣的一個微笑都是奢侈的……

  “早。”不知何時,她已走近他的身邊,主動打著招呼。

  “睡得可好?”佟曉生垂首詢問。

  他的口氣是那麼的溫和,飛香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緒,似被他無痕的熨平了。

  他沒瞧出來吧?她是那麼的緊張與不安,就連打個招呼,也需要鼓足最大的勇氣呵!

  “好……”她點頭,努力地平靜那狂跳的心。

  “那就好。”佟曉生微微一笑。“你身上很香呢。”

  乍聽見他突然在毫無其他意義的問安語句中,進出這麼一句略帶著曖昧意味的話,不禁使她羞紅了臉,然而佟曉生不過是有話直說,根本沒想太多。

  “你……你去哪裡了?”她將臉轉向旁邊,企圖岔開話題。

  “噢,杭州的織作坊那邊有點急事,那兒管事的前些日子就來了,是我太忙走不開,今天早上才去書房寫信,好讓他今早帶回去發落。”佟曉生道。“不好意思,一早起來沒看見我的人,想必讓你擔心了吧?”

  “沒……沒……”阮飛香唇角微揚,輕搖著頭。

  “不擔心我嗎?那我可會難過呢。”佟曉生故意道。

  卻見飛香神色一變,拼命的想要解釋些什麼。“不……不是那樣的……”

  “不然是怎樣?”天啊!他真愛煞她這欲語還休的嬌柔模樣,故意逗弄著她,看她那副有口難言卻又想保持端莊鄭重的複雜表情,讓佟曉生真有一種想摟緊她的衝動。

  而他也真這麼做了。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的一擁,讓跟在後頭的春雨吃吃直笑,路過的下人們俱是一驚,阮飛香更是雙頰羞紅已極o

  “怎、怎麼……”她嚇得竟都結巴了。

  “我就想好好的抱抱你。”佟曉生在她耳邊輕語。“別動,飛香,讓我抱一抱你就好……”

  “這、這樣不好啊……”她低弱地呢喃。“大夥兒都在看呢……”

  “愛看就讓他們看去吧,我抱自己的妻子,有什麼好看的。”

  “你……好霸道……”她快融在他的懷裡了,他難道還不曉得嗎?

  佟曉生卻更是用力收緊臂膀,緊緊、緊緊地擁著她。

  “想了多久、盼了多久,才有資格擁住你,這種『霸道』的權利,我想我是應得的。”

  “你……”阮飛香微微掙開他,還想說些什麼,不料佟曉生卻在此刻覆上了她的紅唇,以吻封緘。

  這個吻,采得比昨日的吻更加悠長、綿久……

  他熱情的探詢、吸吮,如同采蜜的蜂,時而輕啄,時而狂猛,全融化了、全面降伏了……

  “隨……隨你吧。”這是阮飛香在擁吻的餘空裡,那軟弱理智僅能吐出的唯一一句話。

  孫府,大廳。

  孫尚書從一大早起床,便開開心心地一邊坐在大廳裡等著新婚夫婦前來奉茶,一邊和孫義昭閒聊,不料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佟曉生帶著新媳婦出現。

  “義父早。”佟曉生恭敬地道。

  “飛香給義父請安,義父早。”阮飛香抬起頭,盈盈一拜。

  “好好好、早早早。”孫尚書不住得意地撚鬍子,笑嘻嘻地端詳眼前這一對璧人。

  早盼、晚盼,終於盼來一個媳婦,他當然高興了。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佟曉生道,若無其事的模樣鎮定自然,反倒是一旁的阮飛香卻紅了臉。

  “呵呵呵,哪對新婚夫婦不是這樣,小夫妻嘛!自然是感情好些才好,我也才好早抱孫子啊!是不是?”對此,孫尚書倒沒有太大的責怪之意,只是不住地笑。

  這時春雨從後頭接過了送來的茶盤,走上前來提醒眾人。“吃茶了。”

  一旁的孫府管家忙命丫頭取來軟墊墊在新人腳下,佟曉生於是扶著阮飛香跪在墊子上奉茶。

  “對了,在吃茶之前,我有一個提議。”孫尚書突道,一對新人不由疑問的看向他。

  只見孫尚書咳了兩聲。“曉生啊,我平日待你如何?”

  佟曉生一愣,仍是回答:“恩同再造父母。”

  “好好,既是再造父母,那你可得言聽計從啦?”不待他回答,孫尚書又道:“從今天起,你們倆就別再義父、義父的叫我了,聽得怪彆扭,曉生,若你真把我當成父親,就喊我一聲爹吧!”

  “義父……”佟曉生愣愣的看著孫尚書,心中的感受無法言喻。

  “當然,飛香也要跟著喊,如此一來,咱們這個『家』,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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