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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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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怒氣漸漸湧上,然而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的不甘。 “伯母……”佟曉生聽見自己咬緊著牙根一字一句地說著話。“這錢我不能收。” “怎麼不能收?這是伯母資助你的一番心意,說什麼你也該收下來。”胡氏表面客氣,實則極盡諷刺。 “小侄不是為錢而來的。” “噢?” “打從見到伯母開始,我便一直試圖提醒伯母,關於佟、阮兩家的婚約,豈料一個多月來,伯母非但不聞不問,甚至一直讓飛香避不見面……” “你搞清楚!”胡氏不待他說完,赫然拍桌而起! “婚事是你父親和我丈夫訂的,可現在的阮家是我當家,我可從來沒承認過這樁婚事!” 佟曉生聞言冷笑,阮飛香則是驚詫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終於說出口了。” “沒錯!”胡氏也不再裝好,索性翻了臉。“當著你還有香兒的面,不說清楚也不行。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一窮二白的讀書人,我家香兒要跟了你,能有好日子過嗎!給你錢是對你客氣、看得起你,沒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吧,我也就趁今天告訴你,阮、佟兩家的婚事吹了,你只當沒這回事兒,趁早死了這條心!” “娘……”阮飛香見事情嚴重了,正欲開口勸止,不料胡氏卻…… “春雨!把小姐給我送回房裡去!” “娘,您……”阮飛香還要再說,春雨卻怕事情越弄越糟,慌忙低聲地對她示意。 “小姐,不要再說啦,您沒見夫人氣到不行了嗎?先進去,有話晚點說……” 就這樣,阮飛香無可奈何地被春雨及另一個丫頭給“押解”回房,她一走開,廳裡頭就只剩下佟曉生,胡氏、阮光宗及李大四個人,而胡氏的氣焰也更加高漲了! “現在,你想怎麼樣?” 你想怎樣!? 這句話應該是他要問的吧?看著咄咄逼人的胡氏與吊兒郎當的阮光宗,佟曉生不禁同情阮飛香,竟是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頭成長…… “我會馬上離開這裡。”半晌,他生硬地道。 阮光宗呵呵一笑,再度火上添油。“對嘛!趁早別作夢,要我妹子嫁你,除非聘金十萬兩。” “十萬兩?”佟曉生一字一句,咬著牙重複了一次。 “光宗!別信口開河!”胡氏厲聲制止他。 “阮家果然是商人本色,連嫁女兒都可以像小販一般斤斤計較,晚輩總算是見識到了。”佟曉生道:“我這就去收拾行李離開,謝謝世伯母多日來的照應,咱們後會有期!” “有期?!”胡氏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再讓你進阮家門!” 佟曉生回首,斯文的面容忽掠過一抹桀驁之氣。 “天下事本無一定之道理,世伯母又何以認為今日在下掃地出門,明日就不會風風光光的踏進你阮家大廳?” “好!有骨氣。”任是胡氏再怎麼瞧不起他,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這番話,也不由得贊了一句。“李大,送客!” “不必!任憑阮家深宅大院,晚輩依舊不曾在此迷失!”佟曉生一言畢,昂揚走出,留下其餘三人,面面相覷。 良久,胡氏才回過神來,眼角餘光卻在這同時瞄到阮光宗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桌上那袋錦囊偷偷搜了去。 “哎……”要是光宗有佟曉生一半的骨氣,今日她又何需勞心費神至此! 阮飛香整個人都懵了。 春雨半拉半推的才把飛香拉回房裡,著急地直歎氣。“這可怎麼好!” 阮飛香不言不語。 春雨見狀,去拉她袖子。“小姐,您不能讓他走啊!他父母雙亡,是個沒家的人了,怎能讓他走?”說實在的,她也不確定主子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不過自從見過了佟曉生,小姐就三魂去了兩魂、七魄丟了六魄似的成天魂不守舍,教她看了也心慌。這下那人真要走了,只怕小姐會變得更加怪異吧? 出於女性的直覺,她認為應該留住佟曉生,不過要怎麼留,她不知道。 “難道要強留下來嗎?娘的態度方才你也看見了不是!”阮飛香苦苦一笑,秀麗的臉上有著莫名的悵然,盯著蕉窗外屋前偶飛來燕…… 他就像那燕子,只是偶然來到她的窗前,只是她生命中突如其來的過客……她低聲地喃喃自語。“佟公子進京趕考,將來必有大出息,飛香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怎好耽誤他前程似錦?”想著想著,她突然起身,拿出一個自己繡的荷包來,遞給了春雨。 “小姐,這是……” “這裡頭是平日娘給我的一些零花錢,你也知道,我平日也沒什麼開銷,這些錢就這麼攢下來了,你替我偷偷送給佟少爺。” 春雨接過那荷包。“小姐有什麼話要對佟少爺說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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