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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耿懷元停在家門前，拿出鑰匙插人鑰匙孔，強迫自己露出笑容，“看到沒？我有鑰匙。” 　　淩子韻在他身旁站定，仍舊帶著狐疑的目光。 　　“你看，”他轉動鑰匙，“門開了，”說完，半推開房門，“我真的住在這裡。” 　　淩子韻探頭往他房裡看，鼻裡驀地竄進一股淡淡的芳香劑味道，她抬頭瞅他一眼，輕巧地將門更推開一些，鑽進他房內。 　　“你……”耿懷元一時措手不及，淩子韻已經脫下鞋，踏進他家客廳的地板。 　　好大、好乾淨！踏上木質地板，淩子韻好奇地環顧四周：客廳裡有大片玻璃搭上白色天花板，讓屋內的光線顯得自然柔和，米白色系配上整面書櫃，還搭了張白色沙發椅。 　　算了，隨她吧，耿懷元關好門，無所謂地把幾袋東西放到沙發上，打開客廳的音響，緩緩傳出優雅的輕音樂，隨即他走進廚房裡。　淩子韻拉開亮晶晶的落地窗，外頭的陽臺空無一物，她頓時覺得無趣，轉回屋內。 　　她坐上沙發，好奇地翻看幾個紙袋，襯衫、皮鞋、玻璃杯組、咖啡豆……他還真是買了不少東西。　抬頭見到耿懷元跟她招手，淩子韻起身走進餐廳裡……廚房是一片希臘藍，廚具閃著金屬光澤，還有一張寬大的餐桌。 　　想不到連廚房都這麼乾淨。淩子韻看著發亮的杯子，不敢置信。 　　她拉開椅子，坐到餐桌旁。 　　“來，給你。”他微笑，遞給她一杯熱可可。 　　淩子韻望著眼前馬克杯裡冒熱氣的深色液體，遲遲沒動手。 　　“怎麼？該不會懷疑我在裡頭加了什麼吧？”耿懷元打趣道，淩於韻則坦然地回他個不信任的眼神。 　　現在的小孩子喔，怪只怪家庭教育太失敗、學校教育太腐敗、社會教育太衰敗 　　耿懷元無奈地拿了根乾淨的小湯匙，舀了匙可可送進自己嘴裡，隨即雙手一攤，“你看，我好好的，沒昏迷、沒中毒，還是健壯如牛……』 　　淩子韻瞅他一眼，捧起馬克杯，慢慢地喝了口他泡的熱可可……好溫暖喔。 　　“好不好喝？”他坐到她面前，笑著問。 　　“還不錯啦。”她坦率地說，靈動的眼眸直直望向他。 　　女人果然都難以抵擋甜食的誘惑。“你也住這裡？”他好奇地接著問。 　　“嗯，”她點頭，再喝了口熱可可，“我家住十二樓。” 　　沒想到這麼巧，以前從沒注意到她。“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有緣？”他開玩笑地問。 　　有緣？孽緣嗎？ 　　“是啊，大叔，想不到我才剛回來就遇到你，嚇了我一跳。”她笑嘻嘻地回答，卻見耿懷元的臉色在瞬間黯下。 　　大叔？他有那麼老嗎？ 　　“我才二十八歲，應該叫我大哥吧。”他很不服氣地糾正她。 　　“二十八歲……”淩子韻扳扳手指頭，“哇，你大我十一歲耶！” 　　是是，他是老頭子。 　　“好了，喝完飲料可以回家了。”耿懷元很沒風度地打算送客了。 　　“還早嘛，”屁股剛黏在椅子上，淩子韻還不想起來，“回家很無聊。” 　　“你爸爸媽媽會擔心……” 　　“他們離婚了，”淩子韻若無其事地說“我跟我爸爸住，他現在人在大陸做生意。” 　　“你爸爸把你一個人留在臺灣？”耿懷元錯愕地問道，這種父親未免太不負責。 　　“他請了一個菲傭照顧我，兩、三個月會回來看我一次。沒辦法嘛，飛機票很貴，又要轉來轉去的，太麻煩了。” 　　聽她的口氣好像無所謂，但她心裡真這麼想？“那你還習慣嗎？”他不禁想關心她，也許就因為她想博得父親的注意，才會去偷竊。 　　“還好啦，只是菲傭煮的萊好難吃喔。”她扁著小嘴抱怨：“而且她很懶呢。常常都不做家事，整天只會跟我爸爸說我不乖。”見他露出一臉感興趣的模樣，淩子韻頓時閉了口，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他：“你很可疑喔，為什麼一直打探我的隱私？” 　　“打探你的隱私？我有嗎？”耿懷元頗無辜地攤開雙手，“我是真心關心你。” 　　“那換我關心你。你一個人住嗎？”從室內的佈置看起來，好像只有他住在這裡。 　　“嗯，沒有菲傭照顧我，只有我一個人。”他笑著回答。 　　“為什麼不跟你爸爸媽媽一起住？”她好奇地接著問。 　　“因為我是大人。”　淩子韻聽了頗不服氣地哼一句：“大人有什麼了不起嘛。”就只會倚老賣老教訓人。 　　“別太羡慕我，再忍耐幾年，等你長大成熟，可以養活自己了，就不用再受父母的控制，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隱隱察覺到他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知道為了什麼？ 　　“聽起來你好像很喜歡自己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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