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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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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頭子一回身,見桂花賊睜著一雙明亮笑眼望著他,隨即舉刀揮砍,桂花賊也抽出短棍與他對打。 兩人近身搏鬥,本來就顛簸的馬車這會兒幾乎要翻倒,不巧山賊頭子一記揮刀過猛,大刀砍進了車頂,一時間拔不出來,桂花賊一掌擊了過去,立即讓山賊頭子撞破了木窗、飛落到前頭駕駛著馬車的小山賊身上。 “老大、老大──小心啊!”小山賊給撞得頭昏腦脹,手裡頭的韁繩都抓不住了,馬匹發狂亂竄,眼見前頭便是山谷── 馬匹在崖前急煞住腳,馬車卻被甩到了半空中,眼見就要落崖──沐溫川眼明手快、一把抱起官朝海,長鉤一甩,圈住後方大樹,及時將兩人一齊蕩出車外。 掙開韁繩的馬匹嘶鳴竄逃,官朝海只聽得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跟著便見漫天塵土,馬車和那兩個山賊的身影已消失在崖邊。 沐溫川和官朝海摔落在草叢裡,官朝海的頭剛好枕在沐溫川的臂彎─無奈她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只能尷尬地繼續躺著! 這個位置太貼近他了,她似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安全落地,沐溫川籲了口氣,正想起身,發現官朝海動也不動的窩在他懷中,面帶潮紅、神色尷尬,才想起她穴道未解。 “不好意思啊,官姑娘。”連忙替她解了穴,沐溫川與她同樣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姓官?”官朝海爬起身來,連忙拉整衣衫、理順發束,沒想到自己頭一次以真面目面對桂花賊竟是如此狼狽。 “喔。”沐溫川一時語塞。“方才你娘──官夫人說的。” “對了,謝謝你救了我娘,還救了我。”幸虧自己方才沒出手,倘若出手了,不但會被娘發現她會武功的秘密,況且若她一個人擺平了那群山賊,搞不好桂花賊也沒機會出手相助了。“真不知如何報答你,桂、嗝──桂花賊。” 心中猛一跳!沐溫川不禁望了眼官朝海──這語調、這呼喚,似曾相識? “區區小事、無須言謝。”實在不解為何她那聲“桂花賊”會令他感到熟悉。他並非第一次與她說話哪。“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與官夫人相會吧。” 官朝海聽話的點點頭,正要跟上桂花賊,左腳腳踝卻一陣刺痛,令她“唉”了聲,蹲下身來。 “怎麼?”沐溫川聞聲回頭,看見官朝海蹲在地上神色痛苦,一隻手按住了左踝。“你受傷了?” “沒事沒事。”官朝海連忙搖搖手。“之前這裡受過傷,可能剛才撞到了,現在有些疼罷了。” 不知為何,沐溫川匆地想起了飛天女賊!她之前被箭射傷的地方,似乎也是左踝……“我扶你吧?” 沐溫川好意地向官朝海伸出手,官朝海猶豫了半刻,才將手伸向他。“謝謝你啊,桂、嗝──花賊。” 心裡又是一大跳!沐溫川猛地望向官朝海,但她若無其事,擔憂的神色似乎十分在意腳傷。“官姑娘,你的傷可能復發了。” 官朝海低頭,發現自己左腳白襪上透出幾許血紅。“糟糕,該不是扯破傷口了吧……” 傷口?沐溫川瞪著官朝海,一股莫名寒意竄上項背──奇怪,是他昨晚沒睡好,心神不寧嗎?為何今日所見所聞,總讓他覺得有些古怪,卻又說不明白,而飛天女賊的倩影又不時浮上心頭! “官姑娘,你還是先坐下吧,勉強著走你也走不了多遠。” 沐溫川心裡忽然冒出個荒謬的想法──眼前這個是娘親急欲說給他當媳婦的官家千金,他將說出口的話實在唐突,但── “在下行走江湖,時常處理這種小傷,倘若官姑娘不介意,請讓在下幫小姐料理傷口……” 他竟說出來了!明知禮教優先的千金小姐跟道義第一的江湖兒女絕不相同,他竟然還對官朝海這個千金小姐提出這種要求? 那邊沐溫川正後悔萬分,這邊官朝海卻掉進了自己的思緒裡── 桂花賊對每個姑娘都一樣這麼照顧啊?或許該說,不論男女,只要是需要幫助的人,他都不拘小節、不吝伸出援手。 但他不知道破廟那晚他替她上藥包紮時,他那輕柔的動作和專注的眼神,不但令她感動,更讓她心動,或許其他曾受他幫助的姑娘也是這般對他傾心呢……唉,她這是在跟誰吃醋呀,想想都覺得自己有些蠢了。 不過……她的確很懷念他替她包紮傷口的那個晚上……唇畔莫名泛起笑意,官朝海輕聲道:“那就有勞桂花、嗝──桂花賊了。” 顧不得那又亂跳了的心音,沐溫川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替官朝海除去鞋襪。 要不是早知道這官朝海並非如表面看來的溫柔恬靜,否則替像她這等美貌的妙齡女子除襪脫鞋,看在別人眼裡不知該多引人遐想的事。 一截白皙的足踝露了出來,一條細長的撕裂傷口微微沁血,新長好的皮膚色澤偏紅,看得出來所謂舊傷不過是最近的事。 伸進布囊取藥酒的手莫名發顫,沐溫川勉強自己斂起心神,要自己別多心了,這個官朝海!沒理由令他亂了心緒。 呼吸恢復順暢,沐溫川將官朝海的腳稍微放側,正準備開始替她包紮,方才沒發現的三顆小紅點卻忽然一躍在眼前── 淡淡的、渾圓的三點嫣紅,就像白瓷碗裡的三顆紅湯圓。 “你──”沐溫川這一驚非同小可!還不小心將手裡的藥酒灑了出來。 “怎、怎麼了?”桂花賊那雙總是光采傲人的勾魂鳳眼裡竟會出現那種錯愕的神情,官朝海可是頭一次看到。“桂、嗝──桂花賊,發生什麼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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