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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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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兒……你抱得我都要喘不過氣了。」唐元燁揉著她的髮絲,微笑。 樊璐鬆開了擁抱,卻立刻猛力捶打著元燁的胸膛,很用力的,打到她雙手通紅、眼眶亦通紅。唐元燁連忙握住了她的小拳頭,「別打了,手很痛的。」 「你、你的肉是鐵做的嗎?痛死我了!」樊璐止不住地用全力打了最後一拳,立刻痛得她眼中淚水迅速傾泄。 「別哭、別哭,我看看,別傷了筋骨才好。」唐元燁憐惜地捧著樊璐的柔荑,輕輕搓揉。「這是何苦?氣我,跟我說,我自己打自己,總比傷了你好,不是嗎?」 樊璐聽他講得情深,忍不住又是委屈滿腹,淚珠更止不住了。「我只是……好擔心、好想你啊!」 親親她的眉心,元燁心裡疼,「我又何嘗不是呢?一日不見,思之若狂……你不知道,我幾乎等不及到深夜,現在就想帶你走!可沒想到你的屋子突然成了禁區,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連我這個唐少爺,也成了閒雜人等了。我費了好大的工夫才能溜進來。」 「她們明天就要帶我上京了,我好怕今晚——」 「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帶你走!」唐元燁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疑。 樊璐望著他,說服自己: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會順利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忙下了炕,急急走到書桌前,「你等會兒,我剛剛、剛剛在寫字,不知為何,心裡慌得很,筆就拿不穩,根本下不了筆,墨都灑了出來——我本來、本來要寫——」 「璐兒,」從樊璐身後伸出手,暖暖環抱住她發顫的身體,右掌覆蓋住她的,與她同握住筆桿,溫聲道:「別慌,你的手在抖了,我幫你,你要寫什麼?」 樊璐閉上了眼,感覺有元燁厚實的身軀保護,她終於能鎮定些。兩人一起在絹紙上寫著字……手不再發抖,是心安了吧。 門外有了些聲響,唐元燁警覺地傾聽,有人疾步走來。「是嬤嬤!快走!」在唐元燁就要翻身跳出窗外時,樊璐忙抓起剛才兩人一起寫的字卷、塞進了他手裡,笑如桃花,「這是我給你的定情物!你帶著它,今晚必來與我相會。」 元燁失神片刻,搖搖頭,朝她苦笑,「忘了叮嚀你,千萬別在時間緊迫時對我笑,我總要失神的。記住了?」說完,像只貓似的,輕巧優雅地跳落屋簷,消失不見。幾乎是在李嬤嬤把門打開的同時,樊璐反身關上窗子,心跳怦怦! 李嬤嬤環顧四周,心疑地道:「小姐,剛才有人來嗎?」 「你們把我盯得死死的,還會有什麼人來呢?貓兒都不見得進得來呢。」說完,樊璐又坐回書桌前,正經八百地寫起字來,心裡頭萬分期待。 樊璐千等萬等,終於盼到夜深。能溜出來,全靠銀杏幫她。銀杏忠心護主,知道小姐要與唐少爺私奔,便想辦法在看守的護衛們的酒菜裡下了點藥……「小姐,快快快!他們全奔去了茅房,在那兒唉天唉地的呢,快趁現在走啊!」 「你真厲害!銀杏,真是多虧你了。」樊璐拉住銀杏的手,很是感激。 「小姐,這是哪兒的話,」銀杏說著,紅了眼眶,「只是,以後銀杏再不能服侍小姐了,小姐跟著唐少爺,凡事都得自己照料著,銀杏擔心……」 「放心,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既然決定跟他走,便什麼都不能阻撓我了!」 主僕二人再三互相叮嚀,雖是離情依依,但相約的時間就要到了,樊璐拾起包袱,再不留戀地逃出黑夜裡沉靜無聲的樊家大宅。 夜涼如水,林間小路少了月光,更是窒礙難行,樊璐不敢做任何停留,也顧不得橫生的樹枝刮破衣裳、勾亂頭髮,一心一意往相約的地點奔走,深怕要是晚了—— 要是晚了的話,她與元燁就…… 「哎呀!」一個不留神,樊璐被腳下的藤蔓給絆倒,包袱滾落了五尺外。樊璐掙扎著起身,覺得腳踝疼痛難忍,一咬牙,硬撐著身子前去將包袱拾起,檢查了一下,發現銀杏給她備好的錢袋不見了。四處搜尋,看見樹下似乎有個閃亮亮的白色物體,正欲伸手去檢,不料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你在找這個吧?」 樊璐聞聲,大吃一驚!「三妹?」 「哼,二姐姐真有興致,三更半夜地還來桃花林閒逛嗎?」樊珞揚著手上的錢袋,冷冷笑著。 「你怎麼會來這兒?你——你一個人來的?」 「我就知道你跟唐大哥今晚必有所行動。打從你們那天回來,我瞧著你們的神色不對,知道一定有事!今早,我跟蹤唐大哥看他要去哪兒,不想卻是進了你的閨房,李嬤嬤是我引來的。」 「你偷聽我們的對話?」樊璐臉色慘白,口氣仍然維持一貫的冷淡與平靜。 「好一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竟然不顧禮教,做出此等敗壞家門的事!你以為與唐大哥私奔,就能解決所有的事嗎?留下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哼!爹娘是白疼你了!」 「你告訴別人我們要私奔的事?」元燁怎麼還沒來?莫非是被府裡的人發覺了?所以……樊璐合上眼,猛一搖頭,將這駭人的猜想甩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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