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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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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黛微怔,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做,卻發現自己有些貪戀他手指的觸碰,那溫熱的、男人的手,令她捨不得轉開臉…… “咳……”旺福站在一邊,面對這一對在眾人面前有些忘情的男女主子,實在有些尷尬。“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旺福,你嗓子不舒服嗎?”李子遙靠在門邊,懶懶問道。 “呃,不是的小李爺,是這個……這個……”雖然少爺跟少奶奶這般恩愛是很好,不過也該挑地方吧?瞧,不只他尷尬,華家那一群人馬看得眼都直了。 “華當家,方才不是說好,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嗎?”李子遙雙手環胸,不大高興地問。“這會兒怎麼又拿茶碗摔人呢?一個大男人說不過一個小女人就朝人家摔東西,你也太沒風度了吧?” “是啊,你怎麼能拿東西往我娘子臉上砸呢?”韓雍回過神來,胸口裡忽然湧滿了為人丈夫該有的責任跟氣魄,讓他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強壯起來。他不高興地質問華二虎,口氣裡只有不悅,沒有畏懼。“好歹我也是她丈夫,你當著我的面這樣欺負她,未免太過分了!” 華二虎有些尷尬,難以啟齒說自己只是一時手滑,面子上又下不來,只得繼續裝凶。“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正今日我跟你們夫妻倆的賬一定要算個清楚!” “我現在就能算清楚給你看!第一,昨晚那些東西不是我摔破的,要怪只能怪令妹出的餿主意,連累了你那堆價值連城的古董。那些東西我碰也沒碰一下,摔碎了跟我毫不相干,你別想賴給我。”元寶黛有韓雍撐腰,說起話來更是理直氣壯。“第二,我跟我相公才不是假成親,我跟他——” “我跟我娘子愛篤情深、情真意堅,私定終身是真的,拜堂成親也是真的,咱們是真夫妻!”韓雍接口道,順便握住了一臉驚喜的元寶黛的手,讓兩人十指交握的手高舉在華二虎眼前。“給你看看,什麼叫夫妻同心,這就是夫妻同心!” 此情此景,就跟他們在山崖上作戲給華小虎看的那時候——一模一樣! 高舉著的、緊緊交握著的雙手,信誓旦旦、天地為證的誓言……那時候他們只是在作戲,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但現在呢?此刻他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她很認真,他呢?他是認真的嗎? 華二虎忽然變了臉色,整個人似乎為了韓雍的話而震驚不已。他臉上的兇神惡煞不再,卻換上了一副難以言喻的詭異表情——淡淡的、仿佛詩人般的哀傷神情,襯著他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土匪臉,實在很古怪…… “夫妻同心……”華二虎低喃,緩緩搖著頭。“曾幾何時,我也擁有過願與我永結同心的女人……” “當家的、當家的…”知道主子又要發作了,華慶行的夥計連忙要勸解,卻已經來不及。只見華二虎猛然抬頭,那雙銅鈴大眼裡竟然泛著閃閃淚光,看得韓雍跟元寶黛一陣錯愕! “小李爺,勞煩你把你元福樓最烈的二鍋頭送十罎子來!”華二虎拍桌大喝。 “十罎子?”李子遙眉一挑。“華當家,我可不是怕你付不出酒錢,只是怕你一下子喝太多,恐怕——” “不是我要喝的!”華二虎一揮手,指向韓雍。“是他要喝的!” “我?”不會吧?又灌他酒?“華當家,你可不可以換一招啊?” “沒得商量!韓雍,今天你說什麼也得給我賠個罪,就算不為了我那幾十件古董,也是為了我妹妹!小虎她縱有萬般不對,也都是為了你。她還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總該替她的名聲想想。今日我看你們夫妻情深,也不願過分為難,只要你把這十罎子二鍋頭喝完,咱們華、韓兩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慢著!華小虎名聲如何關我什麼事::”韓雍叫屈,元寶黛卻挺身而出。 “喝完十罎子酒,你就不再為難我相公、為難豐和行,如何?”元寶黛微笑道。“看我相公一個男人喝酒沒意思,不如讓我來替他喝,倘若我把這十罎子酒都喝光,你就要保證以後不再找我相公麻煩,華慶行也不能再處處跟豐和行作對。” “你要替他喝?”華二虎激動起來。“好!你若真替他喝完了這十罎子酒,從今以後,我就當韓雍是兄弟,再不為難他!” “不用了,華當家,我已經夠多兄弟啦!”韓雍緊張道,連忙拉住元寶黛。“你瘋了?十罎子二鍋頭,等你喝完你命也沒了!” “不會的,我酒量比你好太多了。”元寶黛笑吟吟的,一派輕鬆。“而且我小時候曾算過命,算命仙說我天生富貴命,沒那麼早死的。如果華二虎真的遵守諾言,那這十罎子酒我非替你喝不可。” “這……”韓雍還在苦苦相勸,元寶黛這時卻也跟華二虎一樣堅持了。不——會兒,李子遙已經差人搬來了十罎子酒,罎子不大不小,那股濃烈的酒香卻讓韓雍心中更急。“元姑娘……娘子……” “你知道嗎?我就是為了你這聲『娘子』才喝的。”元寶黛朝韓雍嫣然一笑,捧起了第一壇酒,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麼,華當家,我開始喝了。”一屋子男人全屏著氣、睜大眼,等著看這個瘦弱纖細的女子怎麼喝完十罎子二鍋頭。只見元寶黛抱起酒罈就喝,一口氣沒停,一路灌到底。沒多久,她朝眾人亮了亮空了的罎子底,又把空酒罈倒置在桌上,豪氣萬千地笑道:“喏,喝完了。” 韓雍看得目瞪口呆,簡直想鼓掌叫好。他沒想到他這個娘子酒量如此之好! “華當家,這是第二壇。” 接下來,每當元寶黛喝光了一罎子酒,屋內不分韓府家丁還是華家夥計,就立刻拍手叫好,其中當然也包括華二虎跟韓雍。但是當元寶黛喝到第五壇,韓雍開始為她頰上那過度的紅豔而感到擔心;當她喝到第六壇,他為她不再一口氣喝到底、反而連連嗆到而緊張不已;當她喝到第七壇,她已經站不住,得坐著才能繼續喝。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沖上前、抱住她手裡的酒罈子。 “別喝了吧,你會受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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