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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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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南延芳不可思議地跑到了南夫人身邊,看了一眼同樣坐在廳上的南家老爺,錯愕地小聲說道:“你怎麼這麼說?爹就在旁邊——” “哼!我就知道李子遙這一趟會生出許多事來,幸好我早就把那死丫頭不是大姐親生的事情告訴老爺了!”南夫人尖酸刻薄地指著南明逍罵道:“一百兩銀子買來的野種,還有臉回來這裡?你以為老爺還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嗎?別再異想天開了!老爺,這野丫頭在南府騙吃騙喝了十八年,如今還這麼不要臉的——” “不許再說了!”始終沉默著的南老爺忽然忿而拍桌,大聲喝止了南夫人。 廳堂陷入一片膠著的寂靜,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南明逍深吸口氣,再看一眼李子遙,他俏悄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掌傳來了力量,讓她勇氣倍增!她走上前,跪在南老爺面前。 “爹,我不該騙您,六年前我一知道這件事時,就應該據實以告,而不是一走了之。我雖然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但終究是您養大的,南家的女兒不會是個膽小怕事的——” “我錯怪了你的母親。”南老爺抬起頭,老邁的臉上卻有南明逍不曾見過的淚痕。“自從你出世,她一直活在謊言的陰影之下,而她會撒謊,都是我給的壓力、南家給她的壓力!她痛失骨肉,又有苦難言,我還因為厭惡她成天愁眉深鎖而冷落她,讓她獨自承受,最後抑鬱而終……”南老爺掩住臉,終於哽咽。“她不該瞞我的……” 這就是為什麼夏嬤嬤老叮嚀她,小南愛笑,爹才愛看,千萬不要像娘那樣…… 是後悔,也是感歎,南明逍紅了眼眶,淚水滾落臉頰。“爹……” “我養了你十八年,你這輩子除了我沒喚過別人一聲爹,六年前你半夜失蹤,令我痛心萬分,如今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豈會就此舍你不顧?”南老爺走上前,扶起南明逍,臉上已是老淚縱橫。“失去你娘,已是爹最大的遺憾,爹不能再失去你。況且十八年的情份,又豈是一句你不是我親生骨肉就能磨滅的?明逍……我的女兒啊……” “爹!”南明逍再也忍不住,與南老爺相擁而泣。“娘從不怪你的!真的……” “你以前是南家大小姐,以後也是,誰也不能改變這件事,知道嗎?只要有人再說明逍不是南府千金,我就把那個人趕出去!” 南夫人正欲出言反對,卻被南延芳拉住。“娘,爹都這麼說了,你放過她吧。” 南夫人聽了更是氣惱。“你瘋啦!她是南家大小姐,你就別想嫁進郡王府了!” “你——”南延芳氣惱地甩開南夫人。“難道全天下男人我就只能嫁他一個嗎?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嫁子遙哥了!” “不嫁?” “是啊,南二小姐說得很清楚了,她不嫁我,我也不能娶她,因為我這輩子非小南不娶。”李子遙氣定神閑,又朝南老爺恭敬說道。“南大人,我把小南帶回來了,順道跟您請示,我與小南這樁親事拖了六年,如今也該有個了結,近日家父就會前來與您議定大婚事宜,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 “這是當然,老夫等待這天也很久了,你與明逍的事這幾年在蘇城也傳得熱熱鬧鬧,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蘇城佳話,這樁婚事一定得辦得盛大些才好。”南老爺擁著依舊像是小女兒般窩在他懷裡的南明逍,寬心笑道。“有小李爺照顧小女,老夫也能放心了。” 尾聲 南李兩府辦喜事,花鼓喜鑼、花炮喜轎,吵得震天價響,熱鬧非凡!整個蘇城街頭巷尾、男女老少都在討論的,就是小李爺終於找到了苦尋六年的愛妻,還回復了本性,不再留連花街柳巷,至於那一萬兩賞銀,當然是沒有半個人領到! 元福樓少當家大喜之日,大開喜宴上百桌,親朋好友、達官貴人絡繹不絕,但特別的是他們還在旁邊擺了幾十張木桌,上頭擺的並不是山珍海味,卻是最能填飽肚子的白米乾糧,特地趁著大喜之日發送給清寒貧民,讓大家一起沾沾喜氣。 福琳道姑沒來,卻派了弟子送來賀禮與祝福,令許多打算一采福琳道姑廬山真面目的人,和曾受其惠、想表達謝意的愛侶們失望不已,裡面當然包括了高中科舉 的新科狀元郎高頌文與愛妻青青夫婦。 拜堂,坐床,撤帳,喜娘拿著碧玉秤桿,喜笑祝福:“秤心如意。” 接著就該新郎官掀蓋頭。南明逍坐在床邊,欣喜地等著李子遙快揭去她的紅蓋頭,跟著就能喝交杯酒,她就真的成為子遙的妻子了! “小南,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有多久了?”李子遙好聽的聲音隔著紅蓋頭傳來,南明逍雖然看不見他的臉,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 快掀蓋頭吧,快掀蓋頭吧,她也等這天好久了呀。 “本來六年前我就該等到今天了,全都怪你離家出走,都怪你啊。”李子遙愉快地在她身邊坐下,卻似乎沒有掀蓋頭的打算。“所以我得懲罰你,先回答完了我的問題,我才掀蓋頭,咱們才喝交杯酒。” “什麼?”南明逍驚得差點沒自己掀了頭巾。“還有什麼問題啊?” “當然有問題,而且不弄清楚我可是心裡不服。”李子遙不痛快地道。“還記得那天我追你追到渡船頭,提出的第一個證據嗎?你明明就是南明逍,為什麼能用右手寫字?” “那個啊……”南明逍呼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你自己也說了嘛,宇能練,習慣能改。師父說我老用左手,容易成為特徵,行走江湖諸多不便,所以她硬逼著我用右手練字,現在我兩手都能寫字了,不過還是比較習慣用左手。” “以前夏嬤嬤緊盯著你練字你都學不來,你對你師父倒是唯命是從啊?” “師父凶起來可比夏嬤嬤還恐怖。而且小時候也不是不能,只是不願意學,其實吃辣也是,小時候一吃辣就渾身不對勁,其實——只是裝出來的。”南明逍玩弄著喜帕,心虛地嘿笑。“沒辦法,家裡除了我大家都愛吃辣,知道我一裝痛就沒人再敢讓我吃到一丁點兒辣,就……” 恍然大悟的李子遙瞪著她:“那你那天吃辣就痛,也是裝的?” “不,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有傷在身。之前師父為了救個貧婦的命,要我跑去太師府偷藥,不小心受的傷……” “對啊,我有看到你左胸靠近肩膀的地方有個舊傷……” 南明逍呵笑著,卻忽然想到:“啊!你不提我差點忘了,你怎麼會知道我肩頭上——有個傷疤?” 李子遙一楞,隨即尷尬笑道:“啊!我來掀蓋頭吧,咱們可千萬別錯過良辰吉時了……” “慢著!喂——”不顧南明逍的掙扎,李子遙迅速掀開了紅蓋頭,看見她比平常更柔媚明豔的樁容。“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告訴我嘛!” “來來,你一杯、我一杯,快先把交杯酒喝了吧。”李子遙將金酒盞放到南明逍手裡,半催半脅迫地令她喝下。“好了好了,我的娘子,春宵一刻值——” “等等!還要擲酒蓋才行。”南明逍手忙腳亂地推開壓住她的李子遙,抓著他的手將金酒盞往下一丟——“一仰一合!”南明逍眉開眼笑。“果然是大吉!” “大吉!當然大吉!”李子遙也笑,然後迅速地把南明逍抱回床上,放下了紅紗床帳。“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別再浪費時間了……”為了怕他在洞房花燭夜一見春光又沒用地流鼻血,他還特地叫韓雍搜訪了幾帖補藥和補酒來增強他的體魄。方才他進房前把那十幾帖藥全都喝光了,這次一定不會再沒用的鼻血直流了! “可是我想知道嘛……呃……啊……”南明逍好奇的吵鬧聲沒再持續多久,新房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能微微聽見溫柔的低語。 但才過不久—— “啊!”糟!李子遙心中暗叫不妙!連忙起身掩住鼻子,卻已經開始頭暈眼花。可惡!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喝了那麼多補藥,怎麼一見小南身子,他不但鼻血照流,頭還更昏、血氣翻湧得也更厲害了——難道雍弟這傢伙騙他? “子遙?你怎麼了?你的鼻子——”南明逍慌張地扶住李子遙,見他掩住了鼻,卻有幾滴血開始往下流。“你流鼻血了?” 這個時候,離新房好遠的廚房裡,拎著愈來愈胖的獅毛來找東西吃的韓雍一進門就傻眼了!他沖過來數著桌上那堆瓶瓶罐罐,大驚失色! “不是吧?二哥把這二十帖補藥一口氣全喝光了?那豈不是補過頭了了二哥搞不好因此就在新房裡吐血身亡……”韓雍愈想愈緊張,立刻轉身往新房跑去:“這下慘了!二哥!為了小南的幸福——你千萬要撐著點啊!” 後記 那只叫做獅毛的花兔可是真有其兔,在現實生活中,它叫做“碗棵”,是我好朋友玉玲小姐的愛兔。它是一隻獅子兔,毛色是白底橘斑,由於它的毛非常的蓬鬆,看起來根本不像兔子,比較像獅子,所以我私自以為“獅毛”這個名字比較適合它,於是不顧玉玲小姐苦苦的哀求,“碗棵”易名為“獅毛”就此定案。 獅毛完全是照著我對碗棵的印象寫出來的,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碗棵塊頭很大,像只貓似的,根本不可能和獅毛一樣能躲在李十三的衣服裡面取暖……曾幾何時,碗棵也曾經那麼小一隻過,大概是因為它太愛喫玉米,再加上主人的溺愛,食量完全不加以節制,所以變成如今像只大貓的巨兔…… 非常羨慕別人能養寵物,不能養寵物的我,每次一聽到有惡劣的主人虐待或遺棄的寵物時,就讓我感到異常的痛心和氣忿!就好像是不能生育的父母,看見路上有受家庭暴力虐待的小孩時一樣的心情,啊……真是一點都不誇張啊。 碗棵兩歲了,據說是獅子座,公的,如果有人家裡有孤單寂寞的兔子,歡迎來作朋友哦……^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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