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喜格格 > 壞心眼廚夫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她每天都在微笑,看見客人時微笑,面對餐廳職員時也笑,他怎麼會說自己沒有露出真心的微笑?

  “我希望你知道,我愛你,一直都是,也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給,如果她要的是自由,他也會放手。

  看著他嘴角浮現出一抹淒涼淺笑,她的一顆心瞬間揪緊,心慌地抓住他。“奧隼,我——”

  “我先回去,你別弄得太晚,要回去時打通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回家。”

  齊奧隼一掌扣住她後腦,俯身快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詩禕不想三更半夜還麻煩他,再者,聽見他說回家,原本甜蜜的氣氛卻在想起那間嬰兒房後,心頭感到一股莫名壓力。

  她知道要儘快走出失去寶寶的陰影,才不會讓身邊最愛的人跟著受累,可是這種事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有時候她越想要快點振作,就越容易被負面情緒拖住。

  “我不放心,打給我。”

  他說話語氣輕柔,態度相當堅持。

  “嗯。”詩禕點點頭,感受到他的關心,心裡頭微微發暖。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的身影看起來好落寞,心裡有種抱歉的感覺。

  “奧隼,待在你身邊的我是幸福的,只是我還沒有辦法從失去寶寶的陰影裡走出來,對不起。”

  齊奧隼沒有回頭,只淡淡說了一句,“沒關係,我會等你。”而且會一直等下去。

  說完,他緩步離去。

  詩褘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回過神,她搖搖頭,坐回辦公桌後頭,開始未完的企劃案。

  忙碌讓她覺得安全,不用回家,就不需要面對那間空蕩蕩的嬰兒房。

  “叩叩叩。”

  敲門聲再度響起,詩禕從工作裡回過神,飛快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螢幕顯示半夜一點。

  這麼晚了?

  她迅速儲存檔案,關機,猜想一定是奧隼來接自己下班。

  “奧隼,我馬上就好。”

  話說出口後,外頭靜了一會兒,門板才被緩緩打開。

  敲門的人不是齊奧隼,而是蔣傑森。

  “詩禕,是我。”蔣傑森朝她揮揮手,臉上是淡淡笑意。

  “學長,抱歉,我以為是他。”詩禕把皮包背上肩,快步走到蔣傑森面前,一臉抱歉。

  “沒關係,我只是剛好開車路過這裡,看見你辦公室還有燈光,才進來看看。”剛好店長辦公室的窗子是對著馬路的,他才會發現她還沒離開。“工作到這麼晚?”

  “北京分店的企劃案差不多快完成了。”

  “那邊店面跟硬體設備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名店長。”

  “老闆,我只是幫你企劃北京分店的事,並沒有打算要過去。”

  “因為不想跟他分隔兩地?”

  詩禕輕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詩禕,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分開一段時間跟距離,對你們來說會比較好,給彼此一個稍微喘口氣的機會。”蔣傑森認真說道,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

  “我們很好。”詩禕微微一笑,腦子裡突然浮現齊奧隼之前離開辦公室的背影,心口緊縮。

  他們真的很好嗎?如果是,心裡頭那抹淡淡的優傷又是什麼?

  他已經從失去寶寶的陰影裡走出來,可是她還沒,尤其每次回家看見那間嬰兒房,胸口依然會隱隱抽痛。

  不是沒想過將房中的物品清掉,可是如果真的這麼做,她又會有種背叛寶寶的感覺。

  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陰影,而不是用這種眼不見為淨的逃避方式。

  “如果這麼好,為什麼暫時取消的婚禮變成無止境的休止符?”蔣傑森直言不諱。

  蔣傑森的話輕輕刺痛她,她的呼吸轉快,熱氣冒上雙眼,眼前漫起一層淚霧,她咬緊牙關,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學妹,有時候暫時放手不是放棄跟割捨,而是為了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得更清楚。”蔣傑森苦口婆心勸著。

  “學長,我還要再想想。”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躲在公司不回家,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是在逃避,她希望自己能堅強的面對傷痛,其實無法做到,反而更讓身邊的人為她擔心,或許她該好好想想要如何打破這個困境了。

  “來吧,我送你回去。”蔣傑森一改嚴肅表情,臉上露出大大的微笑,一掌紳士的放在她肩上,引領她走出辦公室,語帶幽默。“不要讓促使我們營業額大幅成長的齊主廚等太久,聽說小八最近快要升副廚,萬一齊老大心情不佳,廚房裡恐怕又要生靈塗炭,小八升職說不定會因此延後。”

  “奧隼不是會讓私人情緒影響工作的人,再說小八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學做菜,連夢裡也不放過,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詩禕知道他正努力想讓氣氛輕鬆一點,也跟著開起玩笑。

  “是是是,不能說齊大主廚壞話,也不能說你家員工的不是,你是我見過最挺員工的店長。”

  “老闆,我的員工就是你的員工,沒有他們,就沒有這間營業額最好的餐廳。”她鎮他一眼,正色提醒。

  “詩禕,你不會成為我的對手吧?”蔣傑森替她拉開餐廳大門,兩人慢慢走向停車場。

  “什麼?”她愣住。怎麼突然扯到這個?

  “如果你打算自行創業,請提早通知我一聲,我們提前協調一下,儘量劃清版圖,我可不想敗在你的手裡,我強大的男性尊嚴受不了。”蔣傑森一手舉到脖子,從左邊緩緩劃到右邊做出“死定了”的動作。

  “噢,學長你別鬧了,你把我說得好可怕。”知道他的用心,她配合地笑開,心裡充滿感謝。

  他們都沒注意到餐廳門口停著一輛橋車。

  齊奧隼看著眼前親密的畫面,雙眼泛紅,唇線抿緊,他緊緊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成一股絕望的冰冷。

  腳下油門一催,車身發出猛獸負傷時的低吼,下一秒如子彈般急速駛離,消失在寒風吹撫的暗夜之中。

  今天是齊奧隼生日,詩禕趁週一公休的寶貴時間特地起了大早,拉他陪自己上一趟菜市場。

  回來後,兩人忙了一下午,終於煮好滿滿一桌食物。

  他們緊挨著肩膀,坐在餐桌旁,詩禕拿起手中的酒杯敬他。“祝你生日快樂!”

  “你也快樂。”他也拿起酒杯。

  杯子相碰,發出一記短促聲響。

  齊奧隼不斷往她盤裡放食物,詩禕則不停為他倒酒,一小時後,餐桌上的美食幾乎掃光,白酒跟香檳王也各喝掉一瓶。

  詩禕仰頭喝光最後一口白酒,輕輕放下酒杯後笑得嬌媚,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入主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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