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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可是我現在住家裡，每個月薪水才兩萬出頭，手機費用還是我爸媽幫我繳的，我養不起孩子。”萬長夫一改先前的禮貌形象，低著頭，一門心思只想趕快逃走。“對不起，我只是來晃晃，能交代過去就好，這麼麻煩的事情我真的……先走一步！” 　　他站起身，快速沖到櫃檯結完賬，咖啡店的門開了又關。 　　“拜拜。”林佳恩禮貌地道別，正打算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黑，一個鬍鬚男直接在她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把這幾個男的嚇跑，你覺得很有趣嗎？”鬍鬚男繃著臉，冷冷盯著她。 　　“我看起來很開心嗎？我正在孕育新的生命，是延續人類繁衍的大功臣，他們不覺得我很偉大，還被我嚇跑，你覺得這是我的問題，還是他們的問題？”林佳恩雙手抱胸，也冷冷看著男人。 　　“你怎麼不去找孩子的爸爸？” 　　“如果孩子的爸爸夠可靠，我還需要替孩子物色新的爸爸嗎？” 　　“如果你跟我今天相親成功，讓別的男人的孩子冠了我的姓，這不是本田車外面掛著保時捷的牌子嗎？” 　　“你是不是保時捷這點還不好說，對我而言，保時捷就是保時捷，就算掛了本田的牌子也一樣，只要有點判斷能力的人發動引擎就會知道。”看著眼前男人的一臉鄙夷，她就知道來者不善。“更何況孩子可以跟我姓。” 　　“孩子怎麼可以跟媽媽姓，那成什麼樣子！”鬍鬚男瞪了她幾眼，大有你抓不住自己的男人，想出來找冤大頭的意思。 　　“很正常的樣子，現在法律已經規定，孩子生下來可以選擇跟爸爸或媽媽姓。”她淡淡反駁。 　　“女人就是會癡心妄想，再弄一百條法律來也一樣，孩子跟爸爸姓才像話，你看看有多少人跟媽媽姓？哼！”鬍鬚男冷嘲熱諷地嘖了幾聲，“我說你既然懷孕，就好好去求那個男人娶你，站著說對方不理你，你就跪著說，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給孩子找個像樣的好爸爸哪裡丟人了？”林佳恩反問。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想找個安穩踏實的男人一起過日子，有哪一點丟人？最丟人的是不想負責任的那一個吧。 　　“老實告訴你，一個男人不要的破鞋，別的男人也不會要。”鬍鬚男冷笑著看她。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思想如此迂腐。”林佳恩皺眉。 　　“你說誰迂腐？臭女——痛！痛痛痛……”徹底奉行只能他羞辱別人的鬍鬚男拍桌而起，左手握成拳頭，眼看就要朝林佳恩一拳招呼過去，卻突然變了臉，兇神惡煞轉為懦弱哀嚎。 　　幹麼啊，突然演變臉是哪招？林佳恩身體往後靠，儘量遠離鬍鬚暴力男。不對，鬍鬚男朝她揮來的拳頭怎麼改變了方向？ 　　順著對方手臂不自然扭曲的方向看過去，是有人制止了這只暴力之手，她只能看見對方身形很高大，體格應該不錯，但最重要的臉部完全被鬍鬚男遮住。 　　歐雙傅一手牢牢扣住鬍鬚男施暴的手，另一手插在口袋裡，看眼身邊的孕婦，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走遠一點，以免傷到她和腹中胎兒。 　　她踏進咖啡店裡那一刻，歐雙傅原本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怎麼放在心上，直到察覺她的一舉一動有些特殊，才密切觀察她身邊的情況，沒想到能及時幫她一把。 　　林佳恩站起身，沒走遠，就站在出手幫忙的男人身後，靜靜看著他。這年頭願意對陌生人伸出援手的人已經不多了，沒想到今天能碰上一個。 　　“先生，沒搞錯吧？”歐雙傅見她不肯走遠一點，只好小心盯著鬍鬚男。“你想打孕婦？” 　　“孕婦又怎樣？女人懷孕就應該在家裡好好待著，居然出來到處騙男人，腦子有洞的才跟她結婚！”這時，鬍鬚男看見他座位上也放著一本《生死疲勞》冷笑道：“你也是來相親？兄弟，那你應該跟我一樣憤怒才對，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想賺一張長期飯票，你不會想跟她認真吧？” 　　“我不是來相親的。”歐雙傅搖搖頭。“何況她的肚子已經那麼明顯，這應該算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一個不過想找可靠男人過日子的女人，怎麼能說她欺騙？ 　　如果她日子過得幸福快樂，何必挺著個大肚子出來相親，這些男人為什麼一定要表現得如此混蛋？ 　　鬍鬚男惡狠狠瞪著歐雙傅。“什麼不是來相親的，難不成有人專門來咖啡店看《生死疲勞》？不可能吧，這種文謅謅又不知道在寫什麼的破書你也看？” 　　“《生死疲勞》不是什麼破書。”他覺得這本小說很有意思。“你應該跟她道歉。” 　　“憑什麼要我道歉？”鬍鬚男邊嗆聲邊評估情況，這個插手管閒事的傢伙體格很好，跟他打自己估計只有被揍的分，因此他趁對方分心察看孕婦那邊的狀況時，使出全身氣力發狠朝兩人撞去。 　　見狀，林佳恩忍不住倒抽口氣，閃身想躲卻來不及，拔刀相助男身體冷不防朝她的方向傾斜。 　　“啊？”她被逼得也跟著傾斜，接著立刻感覺到衣服裡的東西緩緩往下滑。 　　慘了！ 　　“小心！”歐雙傅連忙穩住自己，見她倒向隔壁桌的椅子，連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協助她站穩。 　　“砰！”咖啡店門開了又關，鬍鬚男趁亂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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