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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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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芽,你太沒膽了吧,手捧了那麼多銀子只玩一兩,那有什麼刺激呢?趁手氣好多贏一些,全下了吧?”莊家對阿芽叫。 阿芽搖搖手,閃出一個像孩子般無邪的笑容:“不,我就只下一兩,比較保險。” 莊家對阿芽輕視地哼一聲,再招攬別的賭客下注,因為有兩次開小的紀錄,所有的賭客都買小,以期好運繼續來。 “好,買定離手,要開了!”莊家搖著骰子叫,臉上有抹奇異的笑容。 阿芽看看莊家這模樣心有預感,一咬牙在骰子要擲出前將懷中的三兩銀子都放在大裡:“三兩買大!” 莊家骰子離手,眾人屏息等待結果揭曉。 “六、麼、麼,八點大!”莊家大聲宣佈,引來了賭客們一陣的哀聲。 阿芽抿緊唇笑的酒窩都露出來了,卻很懂得藏好鋒芒沒大聲歡呼,以免招來嫉妒、麻煩。 “阿芽,真有你的,最後關頭竟然給你蒙對了,三兩銀子給你,總共是六兩,你今晚真是豐收啊!”莊家把銀子遞給阿芽。 “謝謝莊家大哥,謝謝!”阿芽小心翼翼地接下銀子,開心地放入懷中捧著離開。 莊家也沒再招呼他,下三把就走是阿芽的習慣,不管輸亦是贏,他一定只玩三把。 阿芽走出賭坊,踩著明亮月色開開心心地回到悅來坊。六兩銀子呢,足是他三個月的工資了,這可是他贏得最多的一次,想到他的存錢筒裡又多了六兩銀子,阿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如此離阿爹的心願又近了一點,他相信他一定可以達成目標的! 走過兩條街就回到了悅來坊,他轉到後門進入,他的住房便在後門邊的倉庫旁。那原是放雜物的小房間,整理後就成了他的住所,雖然很小又簡陋,但能有個單獨的臥房他已經很滿足了。 回房後,他先蹲在床前,將床下有塊鬆動的磚頭挖起來,磚頭下已被他挖出個小洞,洞裡放著只竹子削成的木筒;這屋裡的情形他是熟得不能再熟,就算不點蠟燭他也能摸得清楚。 拿出木筒,他走到窗邊打開蓋子,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可以看清楚裡面已存了不少銀子,阿芽將今晚贏來的六兩銀子一個個丟入筒裡,聽著銀子互擊發出的聲音,對他而言這就是天下間最好聽的聲音了! 原來裡面有八十四兩銀子,現在再加上六兩銀子,這木筒裡就有九十兩銀子了,雖然離一千兩銀子還有段很大的距離,但只要他肯努力,他一定能存到一千兩的。 有了一千兩銀子就能讓爹娘的牌位進入祖廟裡受祭拜,這是爹臨終時的心願,他也答應爹一定會達成,這就能說明他為何要如此拼命存錢了。 放好錢,阿芽把木筒放回原位,再將磚塊擺好,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他將錢藏在磚下,即使這兒有小偷進來,也不會偷走他的錢,這是他精心策畫後才找出最好的藏錢地方,而且他每次藏錢時都會吹熄蠟火,這樣也不怕別人偷看發現了他的秘密,由此就能明白他有多小心聰明了。 阿芽將錢都藏好後才點亮蠟燭。 燭光照出了房裡的模樣,床和破舊的木櫃就占了大部分的空間,剩餘的地方則放了張斑駁的小梳粧檯,這是最讓人感到突兀之處!一個男人房裡有梳柱台?不過想到此地原是雜物間,這梳粧檯該是無處可擺的舊東西,所以才留在這裡,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但是,在看到阿芽褪去粗布衣衫,身上赫然見到粉色的肚兜後就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阿芽不是男的,她不折不扣是個女子,這解釋了她的嬌小身形和清亮的嗓音,還有那張過分秀氣的娃娃臉和白嫩的肌膚;若換上女子衣裳,她看起來也是個清秀俏佳人,只是在過大的男子衣衫的包裹下,加上她刻意裝出的男子舉止和說話方式,誰都認不出她原是個女子,只把她當成發育不良的瘦弱少年。這也是她能勝任小二工作的原因。 她原名叫月芽兒,原是個雙親疼愛的獨生女,雖然家境貧窮,但是一家三口倒也過得很和樂,不幸卻在三年前她父母相繼因病過世,只留下了她;因為她家窮,所以不但她爹娘葬得草率,連牌位都沒資格進入月氏祖祠。任憑她哀求過多少次,祖祠的主事長老仍是不同意讓她爹娘靈位遷入,最後禁不起她一再的懇求才開出了條件,只要她能供獻出一千兩銀子幫忙整修祠堂,他們就應允讓她爹娘牌位在祖祠安置。 對一個瘦弱女子而言,這是個簡直不可能達成的條件,但月芽兒卻咬牙答應了下來。能進入祖祠是她爹在過世前念念不忘的心願,孝順的她不想爹娘死不瞑目,所以不管有多困難、多苦,她都要達成爹娘的遺願。 她想,沒有哪戶人家願意出一千兩銀子的聘金娶個無勢無依的女子,就算嫁人後的夫家也絕無可能為她拿出千兩銀子,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而聽到她有那麼大的奢想,眾親戚都抽手不敢想要照顧她,只剩下經營悅來坊的伯父;他也無法拿出一千兩銀子幫助她,但至少可以讓她有個安身之所,若她能幫忙在客棧裡跑堂,伯父也願意給她工資。女子要拋頭露臉工作的確需要勇氣,她卻是毫不遲疑就答應了;她不怕辛苦,只要能有機會賺錢。 所以她才會改裝成為男子,在悅來坊當起店小二來。一個月二兩的工資是和其他的小二一樣,但加上客人給的打賞和她在睹場小贏的錢,兩年多旳時間她也存了八十兩銀子,不算少了,她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存到千兩跟子,但只要她肯努力,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如今她腦子裡只有賺錢,錢、錢、錢……除了錢,其餘的她都不想,女子的青春、終身幸福、相夫教子,她已經顧不了了,她不怨命運這樣的安排,她一向是樂觀的人,爹娘過世的打擊沒能擊倒她,又留給了她一個必須要完成的希望,她覺得自己生活得有目的、有活力,對於目前的日子她也過得很滿足。 套上睡衣,她拆下發帶,整頭的烏髮就像瀑布般瀉下,用木梳理了理髮絲後,她上床就寐了。 抱著被子,想到今晚贏了錢,她嘴角揚起,漾著笑容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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