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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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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年下來,他後宮的皇后、嬪妃雖多,卻真的是無人為他生下個王子、公主來,而對於那些後妃,他也是沒法真心全意去疼愛她們。而每年由各地進貢的眾多佳麗,也沒有一個能讓他特意想留下來陪伴在身側的。 梵天總是無奈地按照慣例能少則少點人,只欽點了幾個看得順眼的女子入後宮,其餘的女子不是被他退回,就是賞給底下的臣子將領,因為,他不願她們在後宮浪費人生。 在經過這些事後,梵天也不得不開始相信那老道士的話。他曾派人再到京城街上找那老道士想問明白因果,不過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那老道士也只是預測而已,哪真能作準呢!皇上是心系黎民百姓,也一直都將心力放在政事上,而冷落了後宮裡的後妃。只要皇上同意讓妃子們多陪陪皇上,何求生不出皇子呢?此事皇上應寬心才是,不必煩惱!”薛成安慰著皇上。那次道士在算命時他也在場,因此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清楚明白。 薛成的安慰仍不能解開梵天心中的鬱結。最近這幾年來,他將狩獵的地方改在山林裡,多少也是受了老道士說他命裡人是山地靈氣孕育的嬌兒影響,會期望自己在山林裡真能遇上那個他生命裡註定的女子,但是,結果往往都令他失望而返。 看著有星有月的夜空,梵天瀟灑地甩個頭,心想,如此好的時辰用來想這些煩惱事,豈不糟蹋了?會他遇上的,他就會遇上,何苦憂心呢? 梵天轉身向薛成笑道:“走,陪朕騎馬溜溜,今晚的夜色太好了,別浪費!”舉步走出了寢宮。 薛成忙跟在後頭。 宮門打開,梵天就帶著薛成,還有阿醜、阿奴兩個貼身侍衛出宮溜馬了。 梵天帶頭,四人恣意奔馳了好一會,在涼涼山風、遍野的蟲嗚聲相伴之下,真能使人忘憂。 突地,梵天驀然停下了馬,後面三個也停下。 “皇上,什麼事?”阿醜警覺地問。 梵天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們聽聽!” 四人豎起了耳朵傾聽。在寧靜的山裡面,什麼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何況他們都練過武功,聽力更是不凡。 “好似是人的哭聲!隱隱約約的,也聽得不很清楚。”薛成聽了一會說道,阿醜、阿奴也點點頭。 “不但是人的哭聲,而且還是個女子的!”梵天很肯定自己聽到的,看了下四周,決定要去尋發聲來源。 “聖上,在這山林野地的,又是三更半夜,怎會有女子的哭聲?別是妖怪的化身了!皇上,我們還是快回行雲宮吧!”薛成感到心毛毛的,急著勸梵天。 梵天哈哈大笑,取笑他:“薛成,你該不會怕了吧?朕是一國之君,何樣的妖魔鬼怪敢在朕面前放肆呢?若真是妖怪,朕倒想見見了!”聽准了方向,策馬奔去。 阿醜、阿奴當然立刻跟上了,薛成無法,也急著追去。 尋著聲音來到個小丘前,在小丘上真有個女子背對著他們,掩著臉在哭泣。她哭得那麼傷心,仿佛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般。 梵天看著,人下了馬,要跟來的侍衛別輕舉妄動,他親自走上山丘,好奇地要瞧清楚人。 窈窕全心放在哭泣上,哭得好難過,渾然不知有人走近她。 梵天走到窈窕身旁,見她掩面哭泣不止,他不想嚇到她,所以重咳了聲後,才開口說話:“姑娘,你怎麼了?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這野地裡哭泣?為何不回家呢?” 窈窕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掩面的手放下,她忙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不知何時走來的一個年輕的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用關心的眼眸直盯著她看;她沒想到這夜半的荒郊野地竟會有人,一時間有些怔了怔! 清晰的月光點亮了她的面容,也讓梵天驚愕得楞住了!眼前的女子出落得像個仙人般,美得令人屏息,連見多識廣的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天下間真有如此動人的女子! 窈窕見他直瞪著自己看,眼光露骨卻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她也回視地打量著那男子;不俗的氣度,人品俊逸出眾不似常人,而他身上所穿著的衣飾也是高貴華麗,這都顯示著他不是這山上的村民,也絕非是尋常的平民百姓。窈窕雖見過的人不多,但她能肯定自己的眼光不會看走眼,這男子的身分來歷必是不凡。 但想到他問自己怎麼不回家,這又勾起了窈窕的傷心事,她低下了頭頻頻拭淚,淚珠兒怎麼也止不住。 梵天回過神來,見她還在哭,不明白地又柔聲問著:“姑娘怎麼在這裡哭泣呢?是迷路了嗎?若找不到路回家,那在下可以送姑娘回家。”他沒點明自己的身份。 聽聞這話,窈窕頭兒直搖,心想,自己哪有家可以回呢?公主莊只不過是個囚禁她的監牢,哪是她的家呢? 這女子只是搖著頭,不說話卻仍舊在哭泣,梵天於是再換一個理由:“還是誰欺負你了?你受了委屈,所以在這哭泣呢?” 梵天的話只讓窈窕哭得更是傷心,她就算是受委屈、被人欺負了,世上也無人可以為她出頭啊! 見她哭得肝腸寸斷般,梵天猜想理由應該是後者了。一個弱女子若非真受到了天大般的委屈,怎會一個人在這兒哀泣呢?更何況她有著如此的美貌,更是挑起了梵天想保護她的欲念。 他蹲下了身子面對著窈窕,豪氣干雲自負地說道:“是誰讓姑娘受委屈的?姑娘儘管告訴在下,在下一定為姑娘討回公道來!”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模樣,也讓梵天感到心疼憐惜。 窈窕抬起淚汪汪的眼兒望著梵天。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也不知他說的話是否可以相信?他又為何要出力為自己討公道呢?但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肯這般的為她說話,真誠地對她好,就已經夠令她感動的了!從小到大,何曾有人這般的真正關心過她?可是,他是幫不了自己的,十七年的養育之恩,又能用什麼來代替償還呢?除了她的人,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窈窕還是哭得直搖頭,沒有人能幫她,誰也幫不了她! 梵天卻誤會了窈窕搖頭的意思,拿出懷中的手巾遞給她,很肯定地告訴她:“這世上沒有在下辦不到的事,姑娘莫再傷心了!只要姑娘能說得出,在下就可以為姑娘解決,請姑娘一定要相信在下!” 窈窕沒伸手去接那方絲帕,只是一味地哭個不停。這個陌生男子對她的關心令窈窕感動,更是為自己感到悲哀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嫁的人不是像眼前這位斯文不凡的公子,而是如尤紹祖那般不成材的敗家子呢?她自視再高又有什麼用,只能配上那一方的糞土罷了,這一想,眼淚又流不止了。 好話都說盡了,她怎麼還是哭個不停呢?梵天感到有些束手無策。他後宮裡的嬪妃,一見到他,總是笑容滿面地迎接他,好生小心地伺候他,哪會對著他哭呢!所以,他也從沒遇上過哭泣的女人,面對窈窕止不住的淚水,他是又憐又疼的,百般的勸慰又無效,於是梵天忍不住就伸手抬起了她的臉,為她拭淚。 這已是逾越禮儀了,尤其他們倆只能算是陌生人而已,梵天的舉動簡直就像個非禮輕浮的登徒子。 窈窕對梵天的行為,先是驚駭住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而她思緒一轉,自己已是時日不多的人了,還需要苦苦遵守禮教嗎?她從來就不曾放縱自己做過任何有道禮法的事,只是任自己一生被嚴苛的教條所縛綁,到如今,她還要這樣地苛刻自己嗎? 不了,窈窕心在呐喊著。她要好好為自己活一次,任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這麼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就算是被看成了淫蕩,就算是下踐也都罷了,對個將死之人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打定了主意,窈窕非但不阻止梵天的行動,反而豁出去了!心一橫,她整個人竟投身到梵天懷中,雙手攬上了他的頸項,臉也埋入他胸懷裡,輕聲啜泣著。 梵天自是收緊臂膀挽籽人,有些心醉神馳,忍不住地為她心動。窈窕從未和男人這樣地親密過,也沒被男人抱過,這個男子的懷抱卻讓她有著好安全的感覺。原來男人身上也有股屬於他們的特有氣息,和女子截然不同,帶點兒的霸氣,也有著溫柔。強壯厚實的胸瞠讓窈窕真想一輩子躲在裡面,讓他守衛自己,為她擋去世間的一切風風雨雨。 兩個人就如此緊緊相擁了好一會。 再大膽也會有界限,何況窈窕本就不是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在理智稍微有些恢復後,臉紅心跳地忙要離開梵天的懷抱,她羞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嘗到了甜頭,梵天哪肯讓懷裡人離開,只是略分開點兩人的距離,一手抬起了窈窕小下巴瞧著,見她兩頰飛上了紅雲,滿臉的嬌怯柔媚,再加上點點的淚痕未退,似嗔似怨,比剛才哭泣時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加地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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