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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這樣的話將銀夏國女子說得太軟弱了,不過寒霏無意與甄月奴辯解引起爭端,只是不在意地一笑置之。

  軒轅成柘對甄月奴的話卻不表贊同,他也聽出甄月奴說話似是都針對著寒霏。他正想告誡甄月奴時,丫鬟就送上了百花露。

  甄月奴親自執壺倒酒,為軒轅成柘倒了一杯;她想為寒霏倒酒時,寒霏卻是客氣地拒絕了。

  「謝謝郡主的好意。不過寒霏不能飲酒,很抱歉。」

  聽寒霏這麼說,甄月奴也不勉強,為自己倒了杯百花露。客棧裡立即是酒香四溢,濃濃的酒味中還可聞到淡淡的花香,不愧稱為百花露。

  「柘大哥,乾杯!」

  甄月奴舉起酒杯,豪爽地向軒轅成柘邀酒;軒轅成柘也拿起了酒杯,兩個酒杯輕輕一碰,兩人都很乾脆地一飲而盡。

  「好酒,真是好酒!月奴,你釀酒的技術是愈來愈進步了。」軒轅成柘喝下酒,酒的醇美讓他真心稱讚甄月奴。

  「柘大哥,既然好喝,就多喝點。」軒轅成柘的讚美讓甄月奴笑開了臉,她執壺再為兩人的酒杯斟滿酒,同樣的舉杯輕碰,再次乾杯。

  「柘大哥,這次的百花露裡月奴多添加了山茉莉,您有喝出山茉莉的香味嗎?」甄月奴笑著詢問軒轅成柘。

  軒轅成柘點點頭笑著回答:「喝出來了。上回你攀下絕崖要摘山茉莉,卻差點摔下萬丈深淵,大家都被你嚇了好大一跳,老將軍還三申五令不准你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怎麼,你又不聽話再次下絕崖了?」

  「當然,有志者事竟成嘛,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辦到。不過,這事還是瞞著爹親做的,所以這百花露釀好後,月奴是遲遲不敢拿給爹親喝,就怕爹親喝出了山茉莉的香味,月奴又要受罰了。」甄月奴向軒轅成柘眨眨眼,笑得俏皮可愛。

  軒轅成柘被甄月奴的話逗笑了,開懷大笑著。

  「這還不夠好笑呢。當月奴下絕崖采山茉莉時,隨月奴同去的兩個侍衛簡直是嚇壞了!他們趴在崖上,緊張兮兮地仔細注視著月奴的一舉一動,只要月奴身子有個滑動或是崖壁上有石頭松落時,他們就擔心得尖叫,比在絕崖上的月奴還要緊張。爬絕崖時,月奴的手腳有幾次是險些沒捉緊崖壁,差點摔下去,兩個侍衛刺耳的叫聲就在絕穀裡回蕩不止;直到月奴摘到山茉莉平安地回到崖上時,耳朵裡還響著侍衛的叫聲,久久才散去呢!」甄月奴愉快地告訴軒轅成柘這個笑話。

  軒轅成柘自是笑聲不絕。甄月奴又引著軒轅成柘說起兩人曾經歷過的趣事,挑起他的話題,兩人很開心地聊了起來。

  一旁的寒霏本就不多話,現在更是沉默了。她靜靜地用膳,耳裡聽著軒轅成柘和甄月奴的談天說地,他們說的那種生活離她好遙遠,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歷的。她和他們就像是活在兩個世界般,寒霏此時才真正體會到軒轅成柘與她是那般的截然不同。

  有了這樣的感觸,寒霏更是安靜了。現在她是一點食欲也沒有,口裡的食物吃起來沒半絲的味道,她只想快快遠離這裡,不想再聽到軒轅成柘和甄月奴快樂的笑聲;這令她感到不舒服,甚至能說是「心痛」!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心痛,反正她就是不願看到軒轅成柘和別的女子開懷高興的模樣。

  這是多可笑的心情,她不是害怕軒轅成柘對她太過於關心嗎?現在有別的女子能轉開他的注意力,她該是高興、慶倖才是,但她的心卻是千萬個難受啊!

  為什麼?為什麼呢?寒霏無言地自問,卻暗自神傷得找不到解答。

  看到這情形,最稱心的莫過於坐在另一桌的水寧。太好了,見主人和郡主的相談歡愉,她總算可以安心了;有資格做她的主母的只有月奴郡主,而銀夏國的女人是絕不可能的,哪怕她是王后的遠親妹妹。少有笑容的水寧,嘴角淡淡揚起了一抹微笑。

  午膳就在寒霏如坐針氈的漫長時間中過去,眾人再度起程;不過,這旅程多了月奴郡主和她的手下四人,變得更熱鬧了。

  寒霏半靠坐在錦墊上,精神委靡不振,臉色也很不好,但她手中的刻刀正仔細地一刀刀刻在木頭上。這塊木頭是上次她在樹林裡拾來的,她還為此迷了路,所以更得要好好地利用。木頭已經大約雕出個形狀出來了,那該是個人像,就不知寒霏想刻何樣的人像?

  木屑飛揚,間雜著寒霏不時的咳嗽聲,聽得在旁照顧的晶晶很擔心。她關心地問著:「小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差?」

  為何自己臉色一轉變,大家就認定她身子又不好呢?她的健康真是那麼差嗎?甄月奴健康紅潤的臉色,霎時從寒霏腦中閃過,寒霏不禁對自己起了從未有過的厭惡感。她妤勝地擺出笑臉回答晶晶:「沒有,我好得很。我想靜靜雕刻,晶晶你休息吧,不用擔心我了。」

  晶晶看著小姐的神色不佳,原本有些掛心,但小姐的無事笑容化去了她的擔憂;既然小姐這麼說,就是沒事了。晶晶安心地坐在矮桌前的坐墊上打了個呵欠,她眼皮重了起來,昏昏沉沉地趴著睡著了。

  其實寒霏是非常勉強著自己抿緊唇不發出呻吟,以手中雕刻的動作引開身上不舒服的感覺。

  木刻漸漸出現了男子的輪廓,束髮、濃眉大眼和堅毅的嘴唇,隱隱約約能看出寒霏所刻的人像正是軒轅成柘。

  不過木刻還未完成,寒霏就感到四周似是愈來愈冷了,冷得讓她開始打起冷顫;這現象很像是寒毒要發作前的徵兆,但,這怎麼可能呢?她從不曾在一個月裡寒毒發作過兩次的。寒霏搖搖頭甩開寒毒的陰影,吸口氣,打起精神重又雕琢著手中的木塊。

  以往她身體有這種情況發生時,她就該吃下朱果抑制寒毒了;但朱果已剩下最後一顆,這是她最後的救命丹藥了,她不能輕易使用。而且若真是寒毒再發作,一個月內發作了兩次,那不就代表……代表她的身子已經是……回天乏術、無可救藥了嗎?

  這個念頭讓寒霏腦裡轟的一聲呆住了,刻刀、木頭也從她手中掉落到地上。

  寒霏自小便是寒毒纏身,她的父王、母后幾乎是找遍了天下的名醫為她治病,但每位大夫都是搖頭表示束手無策,只能用珍貴的人參,靈芝、何首烏來抑制寒毒。在她十三歲那年,寒毒的來勢洶洶幾乎已快帶走了她的性命,此時一位雲遊天下的走方郎中因緣際會正巧經過蘭幽清境,就入內為寒霏治病。那位走方郎中雖然沒有顯赫的名氣,卻身懷救命仙丹;只見他從懷中拿出顆豔紅的果子讓寒霏吞下,說也奇特,就立刻鎮住了寒霏體內的寒毒。

  經郎中的解說,原來這顆紅色神奇的果子就是朱果,產在大雪山之山頂絕壁上,藥性燥熱,正可以壓制寒毒;不過摘采困難,需要花費一番心力。父王明白後大為高興,立刻就派高手上大雪山采朱果,不論多困難都要采來,也準備了重禮要酬謝那位走方郎中。

  但郎中只取了一錠銀子當診金,其餘都不收,臨走時還交代:「朱果雖然神奇,但也只能暫時解去寒毒之苦,用久了也會漸漸失去它的藥效。倘若在一個月內寒毒接續發作兩次以上,那就表示身子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朱果再也壓制不了寒毒的毒性,寒毒入心,便是藥石罔治了。而最根本的方法還是要完全地治癒寒毒,治療的藥方雖然稀少,得來不易,但藥引更是難求;能不能配成藥,就要看遇不遇得上貴人了。」

  說完,走方郎中在紙上寫下藥方,再裝入錦囊裡交給寒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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