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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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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江承恩抿唇,沉默半晌終於吐露,“屬下懷疑,現在的帝姬,並非真正的帝姬……” “什麼?”賀珩駭然,瞠目喝道:“江護衛,這樣的話是死罪!你知道嗎?” “屬下知道,就因為一心護主,這才不得不道出心中的疑惑。”江承恩單膝跪下,“否則帝姬若有個閃失,那可真是死罪了!” “那你倒說說,為何懷疑?”賀珩厲目盯著他,“若說錯半句,我現在就斬了你!” “帝姬說話做事跟以前不同了,就連『南國主』這個身份也想不起來,怎麼也說不過去。”江承恩言之鑿鑿,“屬下聽帝姬身邊的婢女說,帝姬就連平素吃的穿的口味都變了,一個人就算失憶,也沒道理變成這般徹底啊!” 賀珩沉吟,許久無語,下意識中有些恐懼,因為他知道江承恩所說不錯…… 這段日子與“玉惑”相處,他也覺得她與從前不同了,她少了張揚多了溫婉,一改從前的冷若冰霜,恍若三月春風。 更主要的是她的眼底似乎對他有了“愛意”,這在從前他想也不敢想…… 假如她只是一個冒牌貨,只是一個細作,又怎會“愛”他?那種眼神他看得真真切切,從她舉手投足間他亦體會得真真切切。 比如親手喂他湯藥,這哪裡會是一個帝姬所為? “駙馬,如今只有靠你來識斷……”江承恩語氣懇求。 “我?”他不解,“我又如何識斷?” “帝姬胸前據說有一塊燙傷的印記,是她小時候留下的。聽宮人說,那時候董皇后與張貴妃爭吵,打翻了滾燙的茶盅,正好灑在帝姬胸前。據說傷好了,疤卻留下了……” “你想說什麼?讓我去瞧瞧那塊疤?”賀珩愕然,“這種事買通帝姬身邊的婢女即可,比如那個綠宛。” “帝姬身邊的人可不是這麼好買通的,”江承恩搖頭,“唯有請駙馬在……” 言語戛止,不必多說他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肌膚親昵之時,是吧? 可惜成親以來,他們相敬三尺之外,名為夫妻實則連獨處都覺得尷尬,何以偷窺? 看來他是該找個藉口接近她了……不能再這般混沌不清地過下去,哪怕她是真正的帝姬。 “帝姬,王嬤嬤派人傳信來了……”正想午睡,綠宛便匆匆來報,“說是上次帝姬派她打聽的事有結果了。” 怎麼?王嬤嬤終於打聽到她肉身的下落了? 蘇巳巳彈坐起來,睡意全無。 “快說,”她連忙道:“王嬤嬤在信上怎麼講的?” “那個叫蘇巳巳的丫頭……”綠宛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才答,“已經亡故了……” “亡故了?”她瞪大雙眸,懷疑自己聽錯。 “嗯,說是在什麼村頭,發現了她的屍體。” “確定嗎?”蘇巳巳叫道:“真是那丫頭?王嬤嬤去認過屍了?” “屍體被水泡得腐爛,已經認不出來了……”綠宛頗有同情,“不過她身上有那丫頭的貼身之物,應該不會錯的。” “什麼貼身之物?”她眉間一緊。 “一個梅花荷包,據王嬤嬤傳信裡道,是那丫頭親手繡的……所以那屍體應該錯不了。” 荷包?對了,她的確喜歡帶在身邊,片刻不離…… 做荷包的緞子還是過年的時候,王嬤嬤給她裁衣裳時剩下的,她便在那大紅的顏色上繡了銀白的梅花,豔麗分明的。 這麼說,那屍體真是她的了?這麼說,她等於……已經死了? 那麼玉惑帝姬的魂魄呢?真的與她易魂而居了嗎?會隨著她的屍體而消亡嗎? 從今以後,她就要永遠代替玉惑帝姬這樣生活下去了?這一輩子,就被困在這裡了嗎? 仿佛遭遇突如其來的輪回,前世的記憶讓她痛苦不堪卻無法磨滅,而今生卻前路茫茫,徒生恐懼…… 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她是誰? 現在是誰?將來,又該成為誰? “帝姬?帝姬,你怎麼了?”綠宛發現她神色不妥,擔心道。 她搖搖頭,想回答卻不知該說什麼。 “帝姬若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就到駙馬那兒去一趟。” “駙馬喚你?何事?”她眸一凝。 “駙馬也托王嬤嬤打聽這蘇巳巳的下落呢,奴婢去回稟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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