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寵 > 相爺的假嫡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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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心裡不會再掀起什麼波瀾,看來還真是修為不夠,一顆凡心末了…… 「瀲瀲這話好奇怪,」周夫人皺了皺眉,「她說,你若對江映城還有留戀,她可去求皇上網開一面,否則,就此了結。」 大姊越發高深莫測了,她憶起當初大姊勸她離開江映城時的話語,仿佛另有合意……只不過,她至今仍舊想不明白。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回頭了。」周秋霽答道,「否則,心是白傷了。」 周夫人一怔,看著女兒,終究贊同地點了點頭。「娘親本來還想勸勸你,畢竟再嫁不易,可現在你這樣豁然,娘親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周秋霽澀澀一笑,側過身去,盡力不流露自己的哀傷。 「娘,下午我要到私塾去找穆先生,經他調教,我畫功已經大有長進了。」她輕聲道。 「去吧去吧,」周夫人連聲說,「畫畫倒在其次,散心最重要。」 沒錯,來到昭平這半年,她每日都想著如何排遣那些無法言喻的鬱結。 穆時逸是她剛認識的一位先生,在附近開了個私塾,專教人畫畫,日召平民風甚是開放,女子也能到私塾讀書習文,這樣的自由,是京城所沒有的。 周秋霽用了午膳,便帶著丫蓑小梅一同前往。 路途不遠,沒必要乘車坐轎,她也一直喜歡步行,再不似從前的相府幹金,此刻的她,就是一個尋常女子,荊釵布裙。 途中,要穿過一片樹林,初夏的樹葉濃綠至極,給人霎時的涼爽,步在其中,心下極意了許多,可以暫且忘卻方才那封書信、忘卻那個人…… 「小姐——」小梅忽然支支吾吾地問:「小狐狸,是吃什麼的?」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周秋霽不由得潔異。 「奴婢昨日在那樹樁下看到一窩小狐狸,可愛極了,不過母狐似乎不在家,它們很餓的樣子。」 「母狐出去獵食了吧,」她笑道,「用不著替它們擔心。」 「可奴婢今早又去看了看,母狐還是沒有回來,」小梅皺看臉蛋兒,「它們都餓得直叫。」 「是嗎?」周秋霽一怔,「在哪見?帶我去看看。」 小梅連忙點頭引路,沒一會兒,便來到一株參天大樹下,樹幹足有數人腰粗,被母狐打了個偌大的洞,築成一個天然的小窩。四、五隻小狐狸便擠在其中,毛茸茸的,又軟又暖,像極了去年冬天,她在京郊田莊看到的那一幕。 周秋霽的心底像被什麼融化開了,不禁蹲下身去,輕撫那些小傢伙的腦袋,嘴角逸出微笑。 狐狸冬白夏青,忽然,她想到了這句話。 這句話,是江映城對她說的。 她本不信,動物的皮毛真會隨看季節而變化嗎?可現在這一窩小傢伙,還真是青色的,與冬天所見的雪白截然不同。 她的笑意變得苦澀,仿佛心尖有什麼不願觸碰的東西,這片刻,被一隻鉤子劃了一下。 「小姐,咱們該拿些什麼喂喂它們才好,說不定那母狐遇到了什麼意外……」 「可小狐狸吃什麼的呢?」其實,她也不太懂得。 「母乳。」忽然,一個聲音應答。 周秋霽霎時僵住,這聲音……為何那般熟悉?不會是她產生的幻覺吧? 「或許該拿些羊乳喂它們。」那聲音又道。 她簡直想捂住耳朵,不,她不要再沉淪在記憶裡,好不容易心境才稍稍平復,不能再泥足深陷。 有人輕輕走過來,風吹衣袂微動,猶如夏日陽光,傾斜入林。 那人在她身後站定,說了一句似乎只有他倆才明白的話一 「狐狸冬白夏青,果然不錯。」 真的是他。 她該說什麼?夢魔再度來襲,還是上蒼給她的殘酷驚喜?她日夜祈禱這場折磨早點過去,看來上蒼完全沒聽見她的哀求。 周秋霽雙眼微閉,過了好一陣子,才鼓起勇氣站起來,轉過身面對他。 如果註定了無路可退,那也只有面對。 數月不見,他似乎清瘦了許多,站在林間,就像一抹清淡的影子,然而,他的笑容卻比從前明亮真摯了不少,去掉了一庚氣,溫和如水。 他怎麼到昭平來了?總不會是專門來看她的吧?呵,或許睦帝又有什麼秘密的事讓他去辦呢……她不想深究,也與她無關。 「小竹的身子好了嗎?」心頭一直懸著這件事,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時的心軟,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她早已康復,」江映城鎮首道,「我已將她送回故鄉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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