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寵 > 相爺的假嫡妻 | 上頁 下頁


  「江映城為相後,處處與我季漣一族為敵,娘家命我勢必要將此人除去,否則必成大患。」

  「那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豈不更好?」

  「這個你就不懂了,本宮不了結他,自然有本宮的道理,好了,別讓太妃與皇上久等,咱們走吧。」

  一時腳步細碎,兩人遠去了。

  周秋霽駭然聽著方才一番對話。幸好,她坐在臺階下,又有花叢掩蔽,對方不曾察覺她。

  從背影看來,為首的似乎是惠妃餘氏,她曾見過惠妃一面,那日便是她捐來了姊姊的口信。

  但她從來不信任惠妃,惠妃曾送給姊姊一盒紅丸,說是有助於調養身子,可她偷偷拿了一顆去詢問醫術高明的大夫,證實了其中藏有暗毒。

  惠妃外表賢良淑德,與姊姊一向交好,卻下此毒手,可見是個擅放冷箭的陰險之徒。

  那壺酒被動了手腳嗎?聽上去,這次並非要害誰的性命,只不過是挑撥江映城與睦帝之間的關係罷了。

  的確,江映城入宮赴宴,了尚若遭遇不測,睦帝脫不了干係,古人有免死狗烹之說,江映城在睦帝登基之前曾立汗馬功勞,此刻怕他功高震主也是常情,況且皇上亦非善類,此事若出,君臣二人必然有隙。

  她該怎麼辦?去阻止這一切嗎?

  阻止了,于她、于周家,又有什麼好處?別忘了,是皇上和江映城聯手,才害得她周家上下落魄至此。

  她應該假裝什麼也不知道,隔山觀虎鬥,若出個意外,她還可攜姊姊逃離京城去與家人會合……

  可她真能坐視不管嗎?

  心中百轉千回,不知過了多少道坎兒,突地,她憶起方才江映城晴,中助她化解窘境,感激猶存。

  何況,風駒撞死了他最最心愛的人,雖然她並非真正的肇事者,可畢竟不能撇得乾乾淨淨。

  他還說,要與她一同查出當年風駒發狂的真相呢,難道,她真不想知道了嗎?

  心下有一股衝動,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往賞花宴處奔去。她一眼便看到惠妃正在斟酒,從太后起始,未至江映城一還好,還來得及。

  「咦,秋霽回來了。」肅太妃抬眸看到她,笑道:「正巧,趕得上品嘗惠妃親手釀制的百花酒。」

  「臣婦給惠妃娘娘請安。」周秋霽合笑向對方施禮,「娘娘近來可安好?」

  「秋霽妹妹——」惠妃上前與她執手相握,「宮中瑣事繁忙,還來不及向妹妹道賀新婚之喜,是本宮疏忽了。」

  「怎麼,惠妃與秋霽妹妹也熟識嗎?」皇后好奇地問。

  「不瞞皇后,惠妃娘娘與臣婦的姊姊素來交好,日前家中遭遇變故,娘娘借著出宮禮佛的機會,還特意到臣婦家中探親,故而臣婦與娘娘也格外親厚些。」周秋霽答道。

  這話看似表示感恩,實則放了一支冷箭——惠妃末經睦帝允許,私自到周家探視,幾乎可治她的罪了。

  四周諸人果然都微微變了臉色,惠妃也是一怔,連忙看向皇上,不過趙闕宇只是一徑沉默,始終沒有開口。

  「惠妃,快給江丞相斟酒啊,也算賀他與你秋霽妹妹的新婚之喜。」肅太妃連忙笑著緩頰,不想破壞這祥和的氣氛。

  「是。」惠妃連忙托著玉壺,步向幾案。

  周秋霽看得很清楚,她斟酒時,將壺蓋不為人知地轉了轉,可見,這壺蓋上定有機關,毒汁想必藏於此間,此刻滲落到酒中。

  惠妃膽子再大,也不敢謀害太妃、皇上或皇后,所以,方才她斟過的酒應該都潔淨無害,這一杯,陰謀才真正開始。

  「江丞相,請——」惠妃將酒遞給江映城,笑道。

  「這第一杯,不如就讓我來吧。」周秋霽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邁上一步說。

  她瘋了嗎?她想,她真是瘋了,哪有人明知是毒酒,還自己送上門的道理?

  可當下她又想不出別的辦法,畢竟,這一杯酒如果讓江映城飲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喝了,應該不會立死吧?只要及時救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何況,她一個弱女子倒下,整個丞相府不會受什麼影響,可江映城一旦中毒,整個朝野便會聞之色變,到時候,她遠在昭平的家人得不到特殊照顧亦會像失去了靠山,際遇堪憂。

  所以,這一杯,只能讓她替他喝,這是她想到的最好辦法。

  周秋霽率先端起酒杯。「妹妹先幹為敬,算是感謝娘娘在周府遭遇變故時的探視之情。」

  接著未等惠妃開口,便一飲而盡,酒水清例,散發著濃濃的花香,一點兒也不像致命的東西,果真,越是危險,越顯平和。

  她微笑,卻見惠妃臉色驟然慘白,誰也沒料到她會如此,就算一刻之前,她自己也沒料到。

  不多久,她的身體開始發顫,仿佛不受控制般,她輕輕鬆開指間,任由酒杯掉在地上……

  周秋霽醒來的時候,看到江映城就坐在床榻邊。

  他好像又回到她最初認識的時候,那個溫潤如王的君子,合著柔情的雙目,如竹尖上的水珠。

  她就是被他這副模樣欺騙,愛上了他……

  「醒了?」他低聲道。

  看來,不是在作夢,他居然在跟她說話,而且口氣還這般溫和?好半晌,她才回憶起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之前發生過什麼。

  「我們還在宮裡?」她望著四周紗帳低垂,軟煙般的顫色,大概就是傳說中御用的霞羅紗吧?

  「你中了毒,皇上吩咐留你在宮中靜養,已請最好的御醫看過,沒有大礙。」江映城答道。

  「哦。」她漫應了一聲,身子雖無大礙,卻暈乎乎的,周身乏力。

  「不覺得奇怪嗎?」他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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