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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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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特意打造了這支簪子,做為生日賀禮,希望我倆能盡棄前嫌。」他遞過禮物,目光忽然變得真誠,深切得像秋天的潭水。 「貝子,瞧你說的……」東瑩發現自己舌頭有些打結,「這麼客氣……」 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懇切地對她說話,宮裡的人都怕她,遠離著她。 「喜歡嗎?這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他晃動手中的綠簪,轉動角度,讓陽光可以更加明亮地照耀其上,展現色澤。 「這是什麼玉?」東瑩睜大雙眸,不由得被這美麗的簪子吸引,「碧玉嗎?」 不對啊,這綠色雖能與碧玉媲美,然而晶瑩通透,像極了她在額娘宮裡看到的西洋玻璃珠。 「這是源于雲南的一種新玉,名喚翡翠,」玄鐸答道,「目前還沒什麼人知道。」 「這麼說,仍便宜貨嘍。」東瑩玩笑地挑眉。 「應該說,是無價。」他從容一笑,「世人暫時對它不熟悉,但我斷定,五十年內它必然被當世認可,超過羊脂玉。」 「五十年?」東瑩不禁莞爾,「好,那我就等五十年,看看你的話是否在唬弄人。」 「其實美玉就像女子,」他忽然意味深長地道,「起初生在山野,不為世人所識,唯有慧眼才能看出它的價值連城。」 這話,是特別對她說的嗎?不知為何,其中寓意她隱約有些明白。 「多謝玄鐸貝子,這禮物我收下了。」她盈盈一拜,鄭重還禮道。 「這簪子是我特意要匠人保持原色,款式是最簡單的,沒雕琢任何花樣,」玄鐸嘴角輕揚,「就像——我初見格格你時的感覺。」 人人都說他是紈子弟,空有俊美外表,腹中如草莽,但此時此刻,東瑩卻覺得,在這嘻笑的外表底下,卻隱藏著一顆細緻入微的心,聰慧的目光跳脫世俗羈絆,見解獨到。 這件小小的禮物,讓她意外地,對玄鐸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姊姊,你可來了!」 才跨進沁音閣的大門,就見她那寶貝妹妹——和婉固倫公主,笑盈盈迎了上來。 她與和婉,都是忻貴妃的女兒,不同之處在於和婉是乾隆所出,而她是忻貴妃在入宮前與不知哪個男人的私生。 一直覺得不可思議,以額娘再嫁之身,居然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貴為貴妃,並且乾隆還愛屋及烏,把她這私生女收養在宮中,不曾有過半分刁難,實屬千年罕見。 她也曾問過額娘,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何許人也,可額娘諱莫如深,要她不必多問,並說遺忘過去是對未來最好的保護,弄得她更加迷惑。 「皇阿瑪和額娘都等急了,」和婉上前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姊姊,快來!」 說實話,她們姊妹,從小到大,關係都十分……微妙。 表面上一團和氣,親昵相稱,但畢竟身份敏感,平靜如水的潭底,時常掀起不為人知的波瀾。 比如此刻,就算和婉再怎麼緊握她的手,她亦感到那掌間的冰冷,彷佛千年寒峰,不曾融化。 「給皇阿瑪、額娘請安——」繞過屏風之後,滿桌酒宴香氣撲鼻,她垂眸拜道。 「怎麼來得這樣遲?」忻貴妃故意責備,「害你皇阿瑪等了好一陣子了。」 「沒關係,」乾隆呵呵笑道,「今兒個是東瑩千秋之喜,天大地大,比不過咱們的小壽星大。」 「回皇阿瑪的話,」東瑩低聲答道,「女兒本應早些趕來,只是途中遇到了玄鐸貝子。」 雖然乾隆不介意,但她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所謂伴君如伴虎。 「哦?」乾隆不由得好奇,「玄鐸這孩子又找你麻煩了?還記得你們小時候,一見面就打架!」 「皇上,哪有一見面就打?」忻貴妃連忙幫女兒開脫,「不過就一次而已,兩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 「這回玄鐸跟你說什麼了?」乾隆問。 「回皇阿瑪的話,」東瑩取出那支翡翠簪子,「他忽然給女兒送來生辰賀禮。」 「哦?」乾隆笑道,「這孩子真是古怪,按說,你們也沒什麼來往,哪兒來的這番盛情?」 「哎呀!」一旁的和婉猛地叫道,「原來是這支簪子!」 「怎麼,你見過?」忻貴妃側目。 「額娘,前幾日女兒不是出宮玩去了嗎?」和婉抿嘴笑,「逛了幾間京城裡的首飾鋪,好巧不巧,就遇到玄鐸貝子,當時,他正在打這支簪。」 「這麼巧?」乾隆眉一挑。 「女兒當時問他,這簪子是送給誰的,你們猜猜,他怎麼回答。」和婉故作神秘地道。 「怎麼回答?」乾隆與忻貴妃豎耳聆聽。 「他說——是送給未來媳妃的。」和婉言畢哈哈大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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