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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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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若離將汗巾系在他腰間,燕羽不由得好奇地問。 她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繼續手中的動作,在他腰間纏了又纏,仿佛正傾訴著心中萬般依戀。 汗巾總算繡好了,松花的顏色,配他的戎裝可說是相得益彰,可是,單單一雙眼睛,她卻不願意完成。 她總有一種感覺,一旦完成,她與他之間的緣分也就盡了。 雖然,這段緣分遲早要結束,可她不願決裂的時刻來得太早,能偷得一寸光陰是一寸吧…… 「諷刺你有眼無珠!」她故意嬉笑著道。 他也笑了,順手將她攬入懷中,「說的是,從前我的確有眼無珠,放著你在身邊這麼久都不知親近……」 說話之間,他令人心醉的氣息在她耳邊徘徊,讓她失神迷醉。 微微側首,承接他的吻,熾熱的情火在兩人之間燃燒,在陽光透明的午後,青藤蔓蔓的窗前。 「羽……」她在激顫之中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心,「我……不想回京。」 他一怔,隨即笑了,「我也不想。」 「不如我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住一陣子……」這是在暗示他帶自己逃走嗎?假如他真的願意,她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山明水秀的地方?」燕羽似乎很認真地在考慮,「我從前下江南的時候,到過一處名叫『杏花塢』的地方,真稱得上山明水秀,當時我便想,日後年過花甲,定要在此定居。」 「真的?」若離試探,「現在就帶我去,好嗎?」 「現在?」他大概以為她在開玩笑,「怎麼也該先回娘家見見咱們的大舅子再走吧!」 雖說成了親,但在他心裡總有一絲隱隱的擔心,仿佛她還不是自己真正的妻,隨時會像風兒般飛走。唯有回到京城,當面見到霽皇,得到朝廷上下祝福,他的一顆心才會安定。 他笑自己太迂腐,可若非這樣緊張她,也不會注重如此名分…… 若離的雙眸從期盼到失落,頃刻之間經歷了風雲變色的過程。這樣的結果她早已料到,提出非分之想,只是一時的衝動。 對呵,回京,似乎是他們唯一可以走的路。 將他的掌心攤開,深埋進自己的臉龐,看似羞怯,實則是在隱瞞傷心。 「嫣兒——」燕羽再次會錯她的意,捧著她的小臉,呢喃低語,「你知道嗎?從前在宮裡的時候,我給你送過花……」 「什麼?」花?她猛地抬眸。 「那時候,每日從上書房放了學,我路過御花園,都會采一束紫羅蘭送到你宮裡,擱在門坎處。」他微笑,似在回憶自己年少的歲月。 「我有花粉症,你不知道嗎?」她不由得詫異。 「當時還不知道,後來太子……不,皇上對我說了,我才後悔不已。」好遙遠的過去,當時的霽皇還是他的玩伴,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或許因為真的親如兄弟,霽皇才會對他撒謊,說所謂花粉症不過是嫣公主對付慶安王爺的手段,怕傷了他的一片真心。 真相到底如何,他亦不想再追究了。 現在,他娶了夢寐以求的娘子,無論她過去與誰有過瓜葛,他都不在乎,只想與她廝守到老…… 「為什麼要給我送紫羅蘭?」若離看著他的眸子,忽然又問。 「因為紫羅蘭……很香。」他覺得,那是最適合她不過的花,牡丹太豔,梅花太苦,蓮花太素,唯有自異域傳來的紫羅蘭,清麗卻又燦爛,很適合活潑的她。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送別人,偏送我?」若離心中暗罵他傻。 「因為……」一語凝噎,倒把他難住了。 「為什麼還要偷偷地送,不正大光明給我?」她更加逼問。 「我……」他第一次如此害羞,似乎回到從前那個未經世事的少年,「你不懂嗎?」 「不懂。」她就要聽他親口說。 「大概……有點喜歡你吧。」終於,他硬著頭皮招供。 若離笑了,但隨後化為悽楚。 笑,是因為他難得的青澀模樣。 悽楚,是因為他從前暗戀的人……並非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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