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心寵 > 妾居正室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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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她真看不明白,喬雨珂與蘇品墨之間既然跟仇人似的,為何此刻的模樣倒像在吃醋? 蘇品墨也有些奇怪,若想休妻,用什麼法子不好,偏偏以納妾來激怒對方……這無論怎麼看,都無法理解。 總之,這對夫妻的關係古怪得很,她總覺得,事情並非如他倆表面上說的那般簡單。 蘇品墨當然沒有親自替她敷藥,而是派了個叫小萍的丫鬟專門伺候她。 不過,他倒也沒有走遠,敷藥的時候,他就站在紗簾外,叮囑小萍先洗淨方才上的金創藥和血水,方可再用藥。 「可疼嗎?」他在簾外擔心地問。 「不疼……」然而纖櫻才剛回答完,洗濯傷口時的刺痛感,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聞聲,蘇品墨調笑道:「看你還敢扯謊。」 「爺可有什麼辦法能止疼嗎?」她反問。 「不如……」他思忖片刻,「我唱首曲子給你聽吧?」 纖櫻一怔,「聽曲跟止疼,有什麼關係嗎?」 「你聽了便知道了。」他不答。 她還感到迷惑,他已經在簾外唱了起來,這一唱,她還真笑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想不到,他堂堂英俊公子,卻有一副不著調的嗓子,簡簡單單一首曲兒,連農夫都能唱好吧?他卻唱得七零八落,讓人聽了心裡七上八下,像蕩秋千一般驚險,到最後,不笑都不成了。 呵呵,真難為他了,為了給她止痛,想出這麼一個奇招,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待到回過神來,傷口已經包紮完畢,留下瓊花玉脂粉的清涼,還散發出一股芬芳,有如晨花清新。 纖櫻忽然感到,蘇品墨原來是如此純善之人。他本不欠她什麼,就一樁買賣而已,但他卻寧可自己出糗,也要給她安慰,可見,宅心仁厚。 隔著簾子,她只能看到他淡淡的身影,他那般緊繃地站著,連坐也不肯坐,等她傷口包紮妥當了,身形才似稍稍放鬆,可見,心中是真的牽掛。 對於幾近陌生人的她,他能如此關懷,實在難能可貴。 心下微動,恍如一池春水在太陽底下明晃晃的,而池畔,生著荷花的馨香…… 「纖櫻,你早些歇息吧。」他最後道,「明兒個我再來看你。」 她掀簾而出,微勾起唇說:「依稀記得,爺似乎提過今晚有好戲要邀妾身一起看的?」 「你倒記性好,」他笑,「本是如此,但你現在受了傷,還是早些歇著吧。」 「妾身本無大礙,」纖櫻輕道,「現下又睡不著,不如跟去看看吧。」 「為何這般好奇?」他尋味地看著她。 「妾身想儘快瞭解府中的一切、瞭解爺的一切,如此才更能助爺一臂之力。」她坦言答。 蘇品墨看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柔和,仿佛感念於她方才說的這番話。 「跟去瞧可以,」他終於應允,「不過你得保證不會害怕。」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纖櫻越發好奇了。 「你也知道,我的妹子品煙當年意外去世,家母因此一病不起,」一提起這件事,蘇品墨的臉色抹上幾分哀愁,不過稍縱即逝。「可奇怪的是,每逢月圓之夜,家母都說……品煙回來看過她。」 「怎麼可能?」她難掩詫異地瞪大眼睛。 「對啊,怎麼可能。」蘇品墨的表情也顯得有些無奈,「府裡這些年來也傳得厲害,都說是品煙的鬼魂。」 「鬼魂?」纖櫻一怔。 「你不怕鬼吧?」他淺笑。 「怕鬼要先相信有鬼,」她聳聳肩,「可惜妾身自幼就不信這世上有鬼。」 「不錯,」他頷首,「我也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那麼爺認為那是什麼?」 「若非鬼,即人為。」蘇品墨凝眉,表情變得嚴肅,「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目的為何?」 「妾身跟爺去看個清楚。」纖櫻篤定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妾身會隨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弄個明白。」 他點頭,上前牽住她的手,領著她往房外走去。 這一刻,仿佛她是他最信任的人,就算只是種美好的幻覺,她也喜歡。 入府這些天,纖櫻還沒到過蘇夫人的屋子。 蘇夫人獨居南廂,聽聞是府裡最美麗的院落。一見之下,果然不錯,仿佛世外桃源,砌得小橋流水,陪伴月下花樹妖嬈。 「我們先在這裡等等,」蘇品墨帶著她躲在假山後面,「看看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夜色清明,月光顯得無比柔和,照得他俊朗的臉龐仿佛也添了一輪華彩。纖櫻忽然覺得,就算這樣默默無語、並肩站在一起,也是一種享受。 他看著她,靜靜地微笑,輕聲道:「怪無聊的吧?」 纖櫻立刻搖頭,「一個人待在房中也是無聊,還不如陪陪爺。」 「你這丫頭怪會說話的。」蘇品墨又笑,思忖片刻後,仿佛想到了什麼,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假山石上。 這一看,她隨即驚奇地瞪大眼睛,只見石上忽然出現了一隻小狗的影子,接著又幻化成了老鷹、兔子、魚兒等各式小動物,皆活潑好動,可愛至極。 她自問看過不少跑江湖的玩過這一招,但都不如他比劃得細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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