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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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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雁雙翎越聽越覺得荒唐,她好端端一個人在這裡,皇后居然說她已經被亂軍殺死了? 斯寰平與斯寧宇亦震驚萬分,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眼前這個女子只是細作!”皇后再次指著雁雙翎道:“她並非真正的上原公主!” “姨母,”雁雙翎淺笑,清了清嗓子,鎮定道:“究竟是什麼人給姨母回的信?雅國大將軍呼蘭拓嗎?他本就不希望我與沛國結親,這一紙謊言造得荒唐,姨母怎就相信了?” “兒臣從前出使過沛國,可是親眼見過上原公主的。”斯寧宇緊接著出面維護,“皇后娘娘您更是公主的遠親,如此荒唐的污蔑,皇后娘娘也信了?” “你見過?那是幾年前了?”皇后依舊固執,“本宮雖是上原公主的遠房親戚,卻從沒見過她。這細作只是相貌與上原公主相似而已。” 斯寰平也上前幫腔,“母后這話越說越是奇了,就算眼前這位是細作,那又是哪裡派來的細作?有何目的?總得有緣由。” “四海列國,想讓我朝不得安寧的,也不知有多少!”皇后冷哼一聲,“此女自從來到沛國,一方面與長祁王走得近,一方面又極力想當上太子妃,在你們兄弟之間,不知生了多少事端。更可怕的是,她竟想燃起沛雅兩國的戰火!這不是細作所為,又是什麼?” 這話聽來,倒像有些道理。雁雙翎自問,自從她來到沛國,的確沒做什麼益事,倒是成日裡興風作浪,特別是害得斯寧宇受了重傷——這點真讓她自責不已。 “無論如何,只憑一紙書信便質疑公主的身分,這讓兒臣怎麼都不能信服。” 斯寰平轉而對沛帝道:“還請父皇命人徹查此事!” 斯寧宇亦道:“呼蘭拓既然派人偷襲了我江北大營,說明早對我朝有所戒備,他此時修書說公主是細作,其心可議,畢竟若公主與皇兄婚事不成,我朝便不會再派兵討伐呼蘭拓,他便得利了,是以還請父皇徹查。” 沛帝端坐著,細細聽著,一直沒有說話。 “就算要徹查,也該先把此女監禁起來。”皇后冷冷睨一眼雁雙翎,“聽聞昨夜她在怡蘭殿待了一宿,這不擺明瞭是想挑起他們兄弟之間的不和嗎?這不是紅顏禍水、狐媚禍國,又是什麼?” 斯寰平聽了一怔,臉上隨即閃過一絲難過之色,但很快的便強抑下去,只道:“二弟受傷後,翎妹妹感念二弟的恩情,常去探望,這個兒臣也是知道的。” 雁雙翎頓時有些愧疚。說實話,她對斯寰平從來只有虛情假意,可這關鍵時刻,他卻處處向著她,為她說話,甚至沒有懷疑過她,原來……他是真的喜歡她。 她一直以為,他只把自己當成娉婷的替身,不過是一件擺設飾品罷了,原來,她倒是低估了他的為人稟性,他竟是如此善良寬厚之人。 曾經,她懷疑他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派斯寧宇上戰場,不顧兄弟之情,如今看來,他也是迫不得已吧? 沛帝終於開口定奪,“朕會派人徹查此事,但查清之前,還請上原公主在宮中好生住著,不要四處走動才是。” 這是打算軟禁她了? 雁雙翎澀笑,輕輕地垂下眸去。這算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吧?她的確不該為了複國,便攪亂了另一個國家的太平,落到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雁雙翎坐在窗前,只見園中侍衛守衛森嚴,宮婢齊站在遊廊之上,木然無聲。 她喝了一盞茶,獨自跟自己下了一盤棋。 今日,是初冬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竟比夏天還透亮,可惜她哪裡也不能去,被軟禁在這屋子裡。 不過這幾天她倒清靜許多,也想了許多,心中漸漸沒有恐懼,只剩從容。 事情最壞的結果,不過當她是細作罷了,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拿她這條命賠了罷了。 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大哥也死了,就只剩下她了,獨留在世不過孤單,若說她還有什麼不舍……那便是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對他,倒是有些放不下。 忽然,她聽見屋外有聲音,好像有什麼人來了—— “長祁王殿下,您不能進去。” 是他?他來了? 雁雙翎心尖一顫,下意識站了起來。 終究,他沒有捨下她,她就知道,他會來看她的。 只聽,斯甯宇對侍衛道:“你們人多,守衛也嚴,我一個人進去,還能把上原公主帶走不成?今天賣了本王這個情面,明日若證明了公主的清白,本王也會還給你們情面,世事無絕對,你們好好想想。” “那……”侍衛猶豫再三,終於答應,“還請王爺快些出來,別為難了小的們。” “拿去喝酒。”斯寧宇擲出一個錢袋,領頭的侍衛接了去,順勢便將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時候,屋裡的光線頓時又明亮了幾許,彷佛許多螢火蟲飛了進來,雁雙翎亦覺得溫暖了幾許。 斯寧宇站在逆光處,周身散發出光暈,朦朧而俊逸。他一向這般俊朗如皎月,每次看到他,都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雁雙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能這樣見他一面,她便知足了。 好半晌,她微笑道:“看來我是把皇后娘娘給得罪了。” 她不希望此刻場面變得悲悲淒淒的,只想與他閒話家常,氣氛輕鬆自若一些。 “誰讓你上次冤枉她,叫她吃了個啞巴虧,皇后豈肯輕饒了你?”斯寧宇亦笑著道。 的確,讓她當太子妃,皇后想來本就不太樂意,再加之上回厭勝之術的事,皇后心裡一定明白是她在搗鬼,活該她被報復。 “王爺今日來探我,可帶了什麼東西給我?”她眨巴著大眼問。 “什麼東西?”他一臉不解。 “來探監的,總得帶些什麼才好,比如好吃的好穿的。”雁雙翎莞爾道:“王爺怎麼空手而來?” 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說笑。 很好,這個時候還懂得說笑,說明她心裡並無恐慌,這便讓他放心了。 “我只帶了一句話來。”他認真道。 “什麼話?”這回,換她怔住了。 “那日對公主的未竟之語。”他道。 那日?便是她留宿怡蘭殿的那天清晨,所以他要把話說完了嗎? “王爺請說。”她心下有些緊張,一如那日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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