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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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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那個道長說的話?」屋內籠罩一片尷尬,終於,他開口道。 她不回答,算是默認。 相同的印記,就是緣份,她怎麼都忘不了這個預言。 「你信嗎?」他猛地反問。 「奴婢……不敢。」沈小意拚命搖頭。 「哦?」戚瑜回頭凝視她,「因為傳聞我是魔鬼?」 「不,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奢望。」 「豪門大戶,看到順眼的丫鬟,收為小妾,也是很乎常的事。」 「奴婢真的不配!」她力挽狂瀾。 為了姊姊,她也該如此…… 「緊張什麼?是怕死吧?」戚瑜忽然苦澀一笑。 死?她抬起懵懂的眸。 「傳說跟我親近過的女子,必死無疑。」他冷冷道。 「不……」不知為何,在一刻,她是相信他的。「爺兒,奴婢不怕死,假如真的與心中所愛的人在一起,死又何懼?只是,齊大非偶,爺兒真的不是奴婢命中該嫁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勇敢地望向他,道出心中所想。 她的目光也誠摯無限,仿佛午夜蔚藍海水,發出一排排整齊凝重的波浪聲,聲聲打動著他。 他似乎被她震住,與她對視久久,話語堵在胸問。 「齊大非偶?」他再次澀笑,「好一個成語!看來,你讀過一點書?」 從前,姊姊教過她一些,雖然不好學,可還是懂得表達詞意。 「奴婢胡說的,爺兒不要見怪。」沈小意連忙掩飾。 「你說得很對,我怎麼會怪你?」戚瑜忽然歎息一聲,很輕很輕,幾乎不易察覺。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鬱悶地一飲而盡,仿佛要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飲進肚中,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爺兒……」沈小意站在他身後許久,手足無措。 「夜深了,你回去吧。」他恢復從容淡定,輕揮衣袖。 「是。」巴不得離開這窒礙的空間。她扭頭就走。 「你知道嗎?」假裝隨意的話語卻從她背後再次傳來,「那位道長,我從前見過。」 什麼?沈小意忍不住回頭。 「是在我八歲那年,說來奇怪,這麼多年了,他一點也沒變,連穿的衣服都跟當初一模一樣,好像活神仙似的。」他凝眉道:「當年,他就說過……將來我會遇到一個與我有同樣印記的女子,與她白頭偕老。」 像一記重錘敲打了心尖一下,她屏氣凝神。 「不過你放心,我堅信,那個女子不是你。」戚瑜狠絕地表示,「這世上身上有傷疤的女人不只你一個。而且,我愛的女子,必須才貌雙全,出身高貴,你配嗎?」 不願意羞辱她,可眼下只能說一些羞辱的話,絕她的念,也絕自己的念。 像他這樣被詛咒的人,一生都不配擁有幸福,既然如此,何必耽誤了她? 再說,她還另有心上人吧? 出於嫉妒與尊嚴,他也只能如此絕情。 沈小意怔住,沒料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呵,對,她不配,說到底,她只是自作多情…… 好在她還有一點自知之明,這才免於失態。 「爺兒晚安,奴婢告退了。」她膝一曲,謙卑地行禮。 「別忘了到薩蘭那裡把簪子取回來!」戚瑜冰一般的目光投映在她臉上,「雖然我不喜歡你,可不代表我給的東西,就可以隨便給人。」 「是,奴婢明早就去取回。」 「不,」他一副強人所難的模樣,「現在就去!」 「現在?」她愕然,「現在薩蘭小姐該睡了吧……」 「睡了也把她叫起來!」他不容分說地命令。 好吧,她照辦。 點點頭,她掩門而去。 門外夜風正濃,像拂過樹葉的歎息聲。 她從來沒覺得戚府像今晚這般陰森過,月光被烏雲掩蓋,四周靜悄悄,仿佛末日來臨之前,萬物死寂一片。 她穿過空曠的花園、幽黑曲長的回廊,往薩蘭所住小樓走去。 夜風滑過她的衣袖,展現一種翩飛的姿態,仿佛女鬼在無聲無息地移動。 雖是夏天,她卻還是打了一個寒顫,端詳手中的燈籠,生怕被風吹滅。 小樓像一座山中的墳墓,孤獨矗立,此刻已經熄了燈,月兒微微探出頭,只有一個綽綽黑影,棲息在夜幕下。 沈小意不禁罵自己太怯懦——明明可以明早再來,為什麼偏偏那般聽他的話? 是怕他再生氣嗎? 呵,就算明早再來,他也不會知道,怎麼會生氣? 或者說,是她對他有一份愧疚,所以才會照他的吩咐,摸黑幹這件無意義的事吧? 真是可笑,前來尋仇的她,居然會對仇人產生內疚? 上蒼在開玩笑嗎? 她拉拉衣襟,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逕自前行。 「啊——」 忽然,她聽到一聲尖叫。 女子的尖叫仿佛女鬼的厲嚎,在夜半驚起一群安睡樹間的飛鳥。 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沈小意煞住步子,愣怔片刻,馬上領悟——小樓! 那聲音就是從薩蘭小姐所住的小樓中傳出的。 不好,難道薩蘭小姐有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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