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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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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反對這門親事!」楚皓明抬頭挺胸,不怕死地說。 「你為什麼反對?」別人沒反應過來,木蘭卻率先回過神來,嚷嚷地問。 「我才不要娶你這個叛徒!」楚皓明怒目瞪視她。 「我什麼時候成了叛徒了?」木蘭委屈地大叫。 「你剛才明明說,沒有把樹上小屋的所在告訴任何人,可是一轉眼,這麼多人都找來了,不是你告的密,是誰?你這個騙子,我才不要娶你!」 「我沒有!我沒有!」 「那他們是怎麼找來的?」 「我哪裡會知道!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泄了密,卻來怪我!」她跺著腳,眼淚頓時落下。 「反正我不相信你,我不要娶你!」他賭氣似的,將方才她送給他的泥人,狠狠扔到地上。 泥人一滾,滾落到樹根底下。 「我也不要你送的東西!」他絕情地說。 「你……楚皓明,你這個混蛋!」滿腹委屈無法發洩,她指著他鼻子大罵。 「木蘭,不可對二皇子無禮!」喬丞相喝道。 「楚皓明,你不想娶我是吧?我偏偏不讓你如願,我就是要嫁給你!」她對父親的喝止置若罔聞,兀自宣戰。 「那你就等著守活寡吧!」楚皓明不顧現場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邁步就走。 「我才不會守活寡呢,我會纏你纏到天涯海角!」她沖著他的背影大吼。 四周的大人看著兩個小鬼如此鬥嘴,不禁哭笑不得,搖頭歎氣。 這一天傍晚,在連續的悶雷響過之後,果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沒有人知道,冒著大雨,楚皓明又回到了這棵樹下,拾起了那個被他賭氣扔掉的泥人? 可惜,泥人被大雨淋壞了,已經看不清眉日,只剩人形,跟一團泥巴沒什麼兩樣…… 他睜開眼坐起身,拿出枕邊的錦盒打開,看著泥人。 那天之後,他很小心地把泥人珍藏起來,還請來工匠制了錦盒,造了巧鎖,讓泥人安住盒中。 多年後的今天,他仍然堅持要和木蘭退婚,不過,並非因為賭氣,也並非因為誤會,而是為了她的安全。 他早就知道當初錯怪了她,小木屋其實是大哥告訴父皇的。 大哥向來主張以大局為重,不讓他耍小孩子脾氣。他卻無法這樣忍辱負重,所以,任性的他當不了太子。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可以跟送給他泥人的女孩子在一起,平淡地度過餘生就好。可惜,她並沒有像她小時候承諾的那樣,纏他纏到天涯海角。 她,終於同意退婚。 可是,他就能從此忘記她,愛上別的女子嗎? 一想到錦盒中的泥人,一想到從前與她青梅竹馬的快樂時光,想到自己曾經冤枉過她,傷過她的心……他就不能忘記她。 但為何從前只在她身上出現過的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現在又出現在另一個女子的身上? 難道,他真的像父皇一樣,是個花心之人? 「姊姊,這西域紅花是從哪里弄來的?」木蘭抬頭問。 「呃……說來正巧,那天我跟表兄說了你的事情,他告訴我,這樣的藥材遂王府裡多的是,便隨便拿了些來。」楚皓明清清嗓子,撒著謊。 「是嗎?」她沉默片刻,忽然問:「姊姊最近見過遂王嗎?」 「嘎?」他嚇了一跳,「我哪有福分見遂王啊,關於他的一切,都是表兄告訴我的。」 「哦?那令表兄還真是愛聊關於遂王的話題,而且大小事都對你說。」木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眸光。 「呵呵,對啊,我表兄生平沒什麼值得驕傲,唯一能讓他吹噓的,就是跟遂王靠得近些,他不聊這個就沒話題可聊了。」他隨口敷衍。 「這樣啊。」木蘭的手腕輕抬,觸摸他的髮際,「姊姊頭上有——顆花籽,不知是在哪兒沾上的?」 「花籽?」楚皓明一怔,「有嗎?」 「我替你摘掉了。」木蘭嘴裡如此說,卻暗自做了另一個小動作——輕輕將隱形香粉灑入了對方的髮絲裡。 這種隱形香粉,是她們辰山派偷兒的秘密法寶,每當她們盯上某件獵物,打算追蹤的時候,就會在獵物身上趁其不備灑一點。 這樣,無論獵物跑到哪裡,香粉的氣息都會帶著她們找到獵物。然而,獵物卻很難嗅出這氣味,因為,這是一種必須經過特殊訓練才能察覺的隱形香氣。 關於眼前這位「姊姊」,她早就覺得可疑了。 一個普通的僕婦或許有絕美的容貌,但絕不可能有那樣高貴的氣質。「白月」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優雅。 但真正讓木蘭懷疑的,是這朵西域紅花。 這幾天因為她病了,白月留守床邊,細心照顧她。 她發現房間多了許多昂貴的東西,比如讓她泡澡的浸膏、梳發的頭油、薰染空氣的香料,還有一些女子用的日常護膚保養品,甚至是枕頭棉被簾帳,都換了上好的。 雖然這些東西被不聲不響的替換了,但木蘭只要聞一聞,試一試,便知道價值不菲,有的甚至是專供宮裡嬪妃使用的物品。 這間屋子平時沒有僕人進來,除了白月,所以這些東西一定是白月偷換的。 但,家裡窮得快沒飯吃的白月姊姊,怎麼會有錢去買這些東西? 惟一的解釋就是什麼人給她的。 到底什麼人能給她宮裡嬪妃使用的東西呢?當然是一個可以任意拿走宮中任何東西的人。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遂王楚皓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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